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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嶼看着楊溫農落水的那條江連通的兩岸,一處是齊州,一處就是澤州。

“若是底下有暗道,這些時候朝廷派來清查的人員,皆是水中好手,沒少在江底摸索,不能一點兒沒有發現吧?”安嶼越看錶情越是嚴肅。

盛苑雙指敲着地形圖:“我跟姐姐要過刑部調查的資料,裡面提及運糧船翻側不久,齊州就有人出船營救,只可惜撈出十幾袋糧食之外,再無收穫,楊溫農和那許多糧食竟然憑空消失了,你說奇不奇怪?”

“那肯定奇怪啊!”

“可楊溫農和糧食是真實存在的,也是落水的,怎麼可能就這樣消失的無影無蹤呢?既然不可能無緣無故失蹤,我們又找不到線索,那一定說明,其中定然有蒙蔽我們的存在。”

盛苑摩挲着臉頰,努力在腦海里形成當時的畫面:“楊溫農、隨行的人、糧食……”

“想明白……”剛想問想明白什麼的安嶼,忽然睜圓眼睛,他清醒了!

“啊?!可、可、可……這人在裡面充數怎麼喘氣呢?還有,據說江畔真有百姓見到翻船經過,他們親見運糧船側翻到了江里,所以要是造假,也是從江底開始的。”

盛苑將這主意歸到角落,繼續說自己的發現:“嶼哥兒,你說,會不會那些糧袋,真正裝着糧食的,唯有撈上來做成粥的那些?”

盛苑顧不得搭理這個偶爾花痴的傢伙,她大腦極速旋轉着,隱隱地,似乎瞧見了有關事件的線頭。

“苑姐兒,怎麼說?!”

“那要是他沒問題呢?”安嶼到現在都不認為楊溫農讓人收買了。

安嶼不想給盛苑潑冷水,但是,盛苑若是連這點兒質疑都對應不了,又怎麼說服朝庭上那幫大臣?

“你等等!”盛苑給他一個安撫目光,而後揚聲呼喚小遙。

“嶼哥兒,你可真聰明啊!”盛苑敲圖紙,樂呵呵地拍拍安嶼胳膊,“誰說糧袋只能裝糧食?”

有關名詞在她嘴裡顛來倒去,不斷咂摸品味。

她漸漸陷入沉思,一旁想不清楚的安嶼也不難為自己了,乾脆杵着腦袋,盯着盛苑瞧。

“……”安嶼撓撓頭,“可問題來了,咱就說,躲在糧袋裡的人天賦異稟,有點兒風就能呼吸,他們怎麼出來呢?”

“這就涉及到了楊溫農的立場,若他有問題,那這些糧袋不言自明,就是糊弄百姓呢!”

“我剛剛也是這樣想的。”盛苑見他不解,也沒有不耐煩,而是詳細的說,“若之前沒有撈那些糧袋,興許我還不會懷疑他們……尤其是之後他們迅速將糧食加急作了處理,熬成湯粥直接送到澤州府,就更讓人懷疑,他們是不是在銷毀證據。”

還有船上那些人手,他們其實和楊溫農是一樣的。

“那要是沒問題,也不影響這個判斷,還是那句話,被浸濕的糧食,也許……哦,不對,應該說就是個掩護!”

“小姐您叫我?”小遙快速出現在盛苑眼前。

不知過了多久,盛苑欣喜的輕呼聲,將打着瞌睡的安嶼給驚醒了!

“怎麼了?!怎麼了?!”迷迷瞪瞪地安嶼給嚇了個激靈,登時從在椅子上蹦了起來,急慌慌的左顧右盼。

盛苑目光熠熠的看着他,一雙星眸里閃着無盡驚喜:“嶼哥兒,你看!”

“只要糧袋上做些手腳,短時間內人在裡面獃著,不至於暈厥的。”

“哦,那可簡單了!”小遙二話不說,快手快腳地找出針線布片,給盛苑和安嶼示範了一回“一根線縫合兩片布,隨手一抽即可分離”的拆解過程。

那麼所剩因素里,可以做手腳、作偽裝的,就是那一袋袋糧食了。”

“我們可以用排除法,把能做手腳的因素逐一排除!比若說楊溫農,不管他是毫不知情,還是被喚醒的棋子,他本人是真實存在的,所以可以暫時放到一邊兒不理;

盛苑打小就不喜歡針黹女紅,所以,乾脆把示範任務交給了小遙。

“啊?!想象力這麼放開嗎?”安嶼聽得瞠目結舌,“那糧袋放的不是糧食,難不成還是人?!”

“我們可以叫人跟本地民眾打聽打聽,說不得有人記得當時吃粥的味道,這陳糧和新糧的口感總不能完全一樣吧?”

“……”

“快快把針線籃子拿過來,然後你給嶼哥兒表演一個隱形針法,就是那種縫上去瞧着挺結實,看不出連接線,然後隨意一抽,即刻徹底脫離的針法!”

唔,這是個好主意,只可惜有些費人力啊!

“啊這……”安嶼感到難以理解,“糧食能做什麼手腳?不過是陳糧換新糧。”

不管他們怎麼想、不管他們效忠何人,他們都是真真實實存在的,所以依然可以不理睬。

“對,我就是這樣覺着的!”盛苑眼睛笑成一條縫,看着安嶼好像看見了知己。

“我想明白了!”盛苑很久沒有這樣花大力氣動腦子了,不過得到准正確答案後,她激動得有些顫抖。

“是咯!”

只要抓住這根線頭,她許就能抽絲剝繭,看清迷霧後面的真相!

……

說著話,她攥着他手腕,讓他看桌面上畫得亂鬨哄的人物關係圖。

很快,多面手小遙上線了。

“苑姐兒,我真的很想相信你,可是這……太不可思議啊!”

果然,認真工作中的女郎,極好看。

他這話剛說完,就發現盛苑本就閃着光的眼眸,忽然立起來了。

“……據說行船沒多久就側翻,從說法上也的確能契合。”安嶼感覺自己讓盛苑給說服了,喃喃片刻,不由恍然,“是啊!就是這樣的!唯有這樣能說得通!”

安嶼激動得剛要跳起,就聽盛苑在旁,輕聲嘆着氣:“若是猜測為真,拋開楊溫農的立場不談,運糧船上的那些陪從們,定然有知情者!”

“……若是這群人和澤州府後面的勢力同為一夥兒,那麼密謀者極有可能來自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