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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誰來了?”因着最近天氣炎熱,鄭氏用不下熱菜熱飯,故而將晚膳改成了拿冰水鎮過的果子和飲子,也因此用膳時間提前不少,這不才吃完,就聽跟前兒的丫鬟前來稟報。

“是海安伯鄺夫人帶着淳姐兒搬來小住了。”小丫鬟喏喏着重複了一遍。

盛向潯見丫鬟讓妻子這一驚一乍的給嚇着了,不由揮手叫她退下,扭頭好奇的問:“她怎麼來想起帶孩子回來住了?”

因着淳姐兒是海安伯府的繼承人,所以盛家對鄺綺姐兒把女兒帶到海安伯府長住這事兒是默許的。

卻不想,早已擺明態度以後要久居海安伯府的鄺綺姐兒,竟然帶着孩子搬回來了。

“這、這、這,這又是唱的什麼戲啊?”盛向潯覺着自己是真看不懂這些孩子們了。

“今兒下午舒氏是不是見她去了?”鄭氏自從惦記上舒氏,就令她手上的家僕盯梢,沒想到任務才派出去,竟然就有回聲了。

用飯前她還和盛向潯研究舒氏的意圖呢,結果,鄺綺姐兒搬回來了。

“總不能有意跟舒氏別勁兒掰手腕子呢!”盛向潯覺着奇怪,卻也不那麼奇怪,“只不知舒氏好好兒的跑過去尋她的原由,若是她沒事兒找事兒,人家反尋么過來也是正常的。”

“不能吧?之前她巴不得人家一輩子不回來呢,怎麼又去挑事兒?我總是覺着她無利不起早,不知琢磨什麼呢!”鄭氏想得雖多,可終歸沒有頭緒,想來想去仍舊百思不得其解。

“要不就靜待其變吧!”大熱天兒的,盛向潯坐在冰山前尚且難挨,才懶得猜這群人的想法兒呢,“總歸出不了大事兒。”

鄭氏點了點頭,在盛向潯扇出的涼風中慢慢放下糾結:“只盼着舒氏那邊兒消停些。”

“這大熱天兒的,就是他們鬧成一團,咱們也不摻合。”盛向潯打了個哈欠,“誰享的齊人之福,誰自己解決去!”

“……”鄭氏想給兒子分辯兩句,畢竟當初娶鄺綺姐兒也是奉先皇之令,只是想到兒子當時是有拒絕機會的,她就不想多言了。

他們兩口子猜測着世子院子怕是要熱鬧了,可住在世子院東邊兒的舒氏聽說鄺綺姐兒帶着孩子搬回來後,卻很鎮靜的說了句“知曉了”,甚至,她嘴角兒還朝上翹了翹。

……

“怎麼帶着淳姐兒回來住了?”盛昕下值回來,聽說了此事,也不由專程到西院這邊兒來瞧瞧。

“瞧世子說的,莫不是我們母女搬出去了,就不能來國公府住了?”鄺綺姐兒嗔笑着看他一眼。

“你曉得我不是這個意思的。”盛昕看着窗邊兒榻上乘涼睡熟的女兒,憐愛的笑了笑。

鄺綺姐兒看着盛昕的好模樣,嘆了口氣:“夫人今兒到海安伯府來了。”

盛昕聞言不由皺皺眉:“她去你那兒尋事了?”

“也不是……約么着近來宗室那邊兒多起波瀾,怕我這個海安伯摻合進去,給咱府上徒惹事端。”鄺綺姐兒側過臉,垂眸輕聲言說。

“我看她不摻合就是好的!”盛昕哼了一聲。

鄺綺姐兒勉笑着看向他:“夫人擔憂也不是沒有原由的,你曉得,我這輩子只有淳姐兒這麼一個孩兒,總是想她好的……雖說將來她降等襲爵,多少也能當個一等將軍,可要是能不降等還是不降為好。”

“你這是試探我,還是考驗你自己呢!”盛昕聞言,卻好像絲毫不擔心,還輕笑出聲,“這以後的事兒誰能說得清呢,與其憂慮咱們自己做不了主的事情,不若好好培養淳姐兒,讓她自己先能立住,不拘習文學武,只要能找到喜歡的事業且為之努力,即使做不到建功立業,也能穩坐爵位。”

“淳姐兒隨了你我擅武的一面,卻不大喜歡讀書,將來未必能像苑姐兒似地考取功名;可眼下海清河宴,往昔讓朝廷大為頭疼的前齊、阿戎和奴兒罕早已不是威脅,若是將來從武,只怕無有所為之處。”

鄺綺姐兒看着女兒,輕嘆:“更可況,我也不忍心她從軍吃苦,比起作文官,還是太累太險。”

“我看你是憂慮太早了。”盛昕不贊成她的想法,“淳姐兒才剛八歲,還小着呢,哪裡就看出沒有學文的天賦?更何況科舉考試又不難,考不了進士還能考不上個同進士?又不是非要孩子考進一甲,沒那麼不易。

再者,就是習武也沒有那麼不好,將來可以陪同使臣出使海外嘛!只要想做出成績,總歸是有法子的,像咱們這樣的人家還要愁來愁去,那讓普通百姓可怎麼辦呢?”

鄺綺姐兒見說來說去都進不到主題,有些坐不住了,猶豫片刻乾脆開門見山,小聲問:“世子,您說,若是昭德公主能承大統,咱們淳姐兒這個親表姐,是不是能有可能承皇恩,不降等襲爵呢?”

“……”盛昕聞言,很有些詫異的看向鄺綺姐兒,“是不是舒氏,她給你說了什麼啊?”

忍住沒說鄺綺姐兒的想法是異想天開,盛昕斟酌片刻,小聲安撫:“這樣的事兒也說不準,誰能給保證呢?與其將希望放在皇恩之上,不若好好教淳姐兒文武皆學,哪怕將來做個翻譯,都有機會立功不是?!況且,就算是公主將來想要施恩,也需得淳姐兒能擔起來不是?”

鄺綺姐兒本來想要將舒氏的想法兒托盤而出,可是想到盛昕的為人,又想到女兒將來的前程,頓時竟忍住了。

盛昕沒有注意到鄺綺姐兒眉宇間的猶豫,他看着酣睡正香的小女兒,滿臉疼愛的說:“等苑姐兒回來,讓她多跟她小姑姑學學,定然能有長足長進,咱們的小女郎將來肯定亦能大有所為。”

……

“阿嚏!”站在船板上欣賞月色的盛苑,忽然打了幾個噴嚏。

她才不承認可能是自己貪涼所致,掰着手指數了數打噴嚏的次數,很篤定的表示:“這是有人嘀咕我呢!”

至於是誰嘀咕她,那這人選多的是了,滿朝文武多的是看不慣她的傢伙。

“……”一句都沒說的小遙,無語的看向了夜空。

呵呵,小姐每次都心虛得這樣明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