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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夫人被捆着手腳,獨坐在帳中,心中即平靜又後悔。

平靜的是,她知道再受幾天苦就可以去見幾年前為國捐軀的丈夫了。當年許漢青為救宋主與元軍大戰,保得宋主脫險,自己卻陷入包圍,退守東石山客營寨,拒降斬使,以身殉國,豪氣衝天。

許夫人那時與丈夫失散後便立下重誓為夫報仇,繼續率領山客和漳浦民軍與元軍酣戰,並和黃華及陳大舉結為同盟,三軍曾攻入浙南,有直搗臨安之勢。

只可惜山客各峒間有所不和,有些受敵人收買,作戰不力,被迫撤軍。只是未曾想,這回被收買投敵的竟是黃華。更沒想到的是大舉的親叔叔也貪求榮華富貴,叛變投敵。

現在細想昨夜的軍事會議,陳桂龍分明是有意無意引導自己直攻陸廣的營寨,顯然早已和敵人勾結。陸廣的營寨里另外隱藏了數千裝備精良的官軍,敵人還在板橋嶺埋伏下大隊騎兵。陳桂龍故意隱瞞不報。這分明是個陷阱。

只可惜自己沒早些看穿陳桂龍的真面目,還不相信毛道一告知的實情。

......

許夫人正在懊悔,只聽帳外傳來腳步聲,接着門帘一掀,黃福那張端正又陰險的臉出現在眼前,許夫人渾身立即緊繃起來。

接着,那個叫福聞的和尚也出現在門口,許夫人的心又稍稍放下。

兩人進了帳篷面對許夫人坐下後,黃福笑道:“陳淑貞,你現在還有何話說?老老實實做個交代,便可早見你的亡夫去了。”

許夫人側過臉,哼了一聲:“你主子只能靠收買賄賂取勝,也沒啥本事。”

黃福呵呵笑了兩聲:“你再有本事也是落得全軍覆沒,被我生擒的下場。”

許夫人也呵呵笑了:“換了別人還好說,你不過是我的手下敗將,被我殺得丟盔卸甲,沒剩幾個人,和全軍覆沒也沒差多少。”

黃福一聽便惱了:“陳淑貞,你死到臨頭還敢嘴硬。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扒光了讓你出出醜!”

許夫人切齒罵道:“你這淫賊,只會欺負女人。你敢碰我一下,我啐死你,變成厲鬼也咬死你!”

福聞在一旁雙掌合十,連聲說道:“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兩位施主切不可亂造口業。”

他轉臉對黃福道:“黃將軍,我們是來審問俘虜的。方才那樣的話切不可再說了。”

黃福朝許夫人瞪了一眼:“算你走運。大和尚,你有什麼事快問吧。”

福聞又行了一禮說:“貧僧非軍中之人,夫人與朝廷間的恩怨貧僧本不該插手。只是貧僧在找一個人。此人據信到了夫人軍中,望夫人告知他的下落。”

見許夫人沒答話,福聞繼續道:“此人叫毛道一,是全真門下弟子。黃將軍說前日親眼看見他在盤陀寨替夫人守寨。又聽說他隨夫人去了九層崖。貧僧只想知道他現在何處。”

許夫人嘴巴一抿:“還能在何處。我軍即已全軍覆沒,他當然是死在戰場上了。”

“這可是夫人親眼所見?”福聞問道。

“當然。”許夫人隨口應道。

“別聽這婆娘亂說。”黃福在一旁怒道:“我一聽就知道她沒說實話!”

福聞雙掌合十:“出家人不打誑語。夫人可不能欺騙貧僧。夫人真的親眼看見毛道一死在了戰場之上?”

許夫了輕哼一聲:“看見了便是看見了。信不信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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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尚別聽這婆娘亂說。“黃福對福聞道,”戰場不比演武場,一打起來血肉橫飛,十步之外就看不見是誰。她哪裡能瞧見,分明是說謊。這種女人不剝光了打是不會招的。大和尚,你就讓我一個人來審吧。我有的是法子讓她說實話。“

許夫人大罵:”黃福你這殺千刀的淫賊!想當初一口一個姐叫得那麼甜,現在卻只想着羞辱我。算我瞎了眼,當初為何要救你兄弟,真該讓人把你兄弟一刀一個都砍死!“

黃福正想回嘴,福聞立即止住他,轉而對許夫人說:“毛道一併非你軍中之人。你實在沒必要替他隱瞞。貧僧找他也只是問他一件事情而已,並非要加害於他。夫人要是不說實話,貧僧便實在無法相幫了,只能由黃將軍處置。”

許夫人低頭看着地面,毛道一的下落並非軍事機密,她只是不願意向黃福交代任何事情。可要是不說,那和尚把自己交給黃福。自己眼看就要受辱。

想到這裡,許夫人對福聞說:“和尚,我可以告訴你毛道一的下落。不過只能告訴你一個人,而且你要保證此淫賊不再對我無禮。”

福聞臉上一喜:“夫人你就說與我聽。我擔保黃將軍絕不再碰夫人半分。”

黃福怒道:“和尚,你憑啥擔保我對這婆娘怎樣!”

福聞也怒視着黃福說:“黃將軍忘了軍紀不成。黃將軍在盤陀寨給打得全軍覆沒,高大帥剛削了你的兵權。你可要貧僧到高大帥那裡再參你一本,說你調戲婦女?”

黃福一愣,喃喃自語了幾句,說:“好好,不碰就不碰。大爺對老娘們本就沒興趣。你自己問吧。”

說完,黃福鑽出帳篷去了。許夫人似乎鬆了口氣。福聞道:“現在夫人可以說了吧。”

許夫人抿嘴說道:“毛道一和我是一起到了九層崖。昨天晚上,他不知為何半夜裡殺了我的護軍法師後連夜逃走了。我也不知道他現在何處。”

福聞愕然。他沒想到許夫人交代的實話竟是這樣。許夫人又道:”你若不信,自可問其他人。他的事知道的人很多。“福聞見這話不像有假,只好嘆了口氣說:”夫人好自為之吧。貧僧告退。“說罷便也離開了帳篷。

到了外面,黃福一見到福聞就問毛道一究竟在哪裡。福聞嘆道:”許夫人也實在不知。“

黃福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又想鑽進帳篷找許夫人算賬,卻被福聞一把攔住:”黃將軍不可造次。貧僧向夫人擔保過。“

黃福無奈道:”好好,和尚。我不審這婆娘便是。我去審陳梨花你總管不着吧。“

說著,黃福支開福聞,轉身一頭扎進關陳梨花的帳篷。

......

梨花正在帳中呆坐,臉上仍有淚痕,一見黃福進來,嚇得直往後縮:”你,你來做什麼?“

黃福嬉皮笑臉地說:”來審你呀。“

梨花定了定神說:“你出去,我什麼都不會說的。”

黃福把臉一板:“你別忘了。現在你是我的俘虜,哪有你說話的份。我問你,毛道一上哪裡去了?”

”什麼毛道一?“梨花一臉驚訝。

”就是全真教的毛道一。“黃福說,”和許夫人昨天一起上九層崖的。“

”你說他呀。昨晚上他不知為何殺了夫人的護軍法師後逃走了。“

黃福見梨花說的與許夫人一樣,心知不會有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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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卻說道:”你說謊。那毛道一早不殺晚不殺,偏偏到了九層崖當晚就殺了。我看你明明知道他去哪裡了,就是不肯說。你要是不說實話,別怪我不客氣。“

梨花含淚道:”我說的真是實話,黃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