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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嚴白虎自付能力不足,於是召喚父老,合力攔下這馬車,也是可圈可點。看起來,有智慧也比較禮貌。

也正因為如此,這一句粗口爆出,頓時使得四周掉了一地的眼珠子。

“這孩子好生不客氣,但是這話聽的咋這麼爽呢。縱馬馳騁,不顧人命,見勢不對後趕緊用金子收買,這人怎麼看都是包着金子的狗屎。這比喻真是形象,這比喻真是好,好的要命。”

父老鄉親們先是驚出了一地的眼珠子,但是大伙兒心裡不僅不鄙視嚴白虎,反而是豎起了大拇指滿心的高興。

“瘋了,瘋了,這小孩兒真是**不成?這金子,這金子可是明晃晃的,連我都心動了。若是老爺肯將這個金子賞賜給我,我跪着給老爺做牛做馬眉頭都不皺一下,這**居然不要?”

車夫也驚呆了,只覺得腦門疼,胃疼,心都疼了。

自己家老爺被罵還是其次,這看着明晃晃的金子不敢進收了,反而這麼罵人給推出去了,才是真疼啊。

“撲哧。”

酒肆二樓,吳郡主簿方且正覺得口渴,舉起茶杯往口中飲了一口茶。聽了嚴白虎的一席話之後,頓時將口中的茶水噴了出來了。

方且立刻手忙腳亂的伸出袖子擦了擦嘴角的水漬,苦笑連連。居然被一個孩童的一番話,給弄的如此失態,真是。

不過,隨即方且的心中又覺得古怪。

“這一句話雖然形容的好,但好生粗鄙。”

竟然不僅不覺得嚴白虎的這一席話有什麼粗鄙,反而是覺得大快人心。沒錯啊,這就是一坨狗屎而已。

“我怎麼會這樣認為呢?要知道士大夫出口,不是禮節就是禮儀,非常注重禮貌,這一句話絕對是上不得檯面。怎麼我會覺得爽快呢?”

方且鬧不明白了,也覺得稍微有些惶恐。除此以外,還有幾分擔心。

為街上的那一對兄弟擔心,這一對兄弟從頭到尾可都是受害者,那小孩兒差點被馬車撞死,禍從天降不說。

事後還挨了一記鞭子,鮮血淋漓,實在是讓人同情。

在方且的心中是相當同情嚴白虎兄弟的,但是嚴白虎的這一句卻是讓方且擔心非常。因為他邊上的這一位郡守大人,可是非常正統的儒者,這樣一句粗口,可不要惹了這一位郡守大人不快了。

若是郡守大人不快了,不管不顧了。那孩童本來是能有貴人幫助的局勢,就破了,勝負就難說了。

想着,方且稍稍的抬起頭來,看向了旁邊的吳郡郡守盛憲,本以為郡守大人會一臉不悅,但是讓方且驚訝的是,郡守大人的臉上卻泛起了笑容了。

“真是奇怪了。”方且很驚訝。

這時,盛憲察覺到了方且的目光,微微一笑道:“這街上童兒粗鄙不堪的言語,方主簿可是覺得會引起老夫的不悅而擔心?”

“不瞞大人,屬下正有這樣的擔心。”見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方且有些燦燦,但最終也是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這就是方主簿的境界不足了。”盛憲聞言哈哈笑道。

“請郡守大人指點。”方且很認真的行禮道。

“這童兒說的話聽起來粗鄙,但極為有道理。那馬車內拋出金子的人,就是一坨狗屎。”

盛憲看了一眼馬車,眼中厭惡更深了,說道。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但是為什麼屬下境界不足呢?”方且納悶道。

“呵呵。”盛憲微微一笑,然後才解釋道:“這童兒形容這馬車內的人是一坨包着金子的狗屎。而這孩兒豈不就是看起來像很粗鄙,很狗屎的金子嗎?”

“原來如此。”方且聞言恍然大悟,撫掌笑道。

隨即,方且目中放着奇異之色看向了街上的嚴白虎,這小子言語雖然粗鄙,但是品性卻是高尚,也很有原則。

試想一下,這小子穿着普通,家境肯定一般。但是見了金子卻是不動心。換一個說法,就是不向權貴,惡勢力低頭。

這就是金光閃閃的真金子。

與那馬車內的商賈外邊包着金子,但裡邊是狗屎是完全不同,天差地別的。

方且也明白了過來,為什麼自己對嚴白虎剛才粗鄙的言語並不排斥了。因為自己是欣賞那孩童啊。

正在此時,方且看見了太守大人盛憲的臉上欣賞的笑容更加的明顯了,心中不由一動。脫口問道:“郡守大人莫非起了愛才之心?”

“大好金子,豈能埋沒在泥沙之中?”見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了,盛憲也不掩飾,大大方方的承認了。

隨即,盛憲又嘆息道:“而今天下,陰暗的地方太多了。正需要這樣的血氣方剛,又有菱角,有衝勁,絕不低頭的少年郎展現陽光,驅散陰暗的時候啊。老夫更加不能埋沒了這樣的少年郎了。”

“哎。”

方且聞言也想起了當世的情況,不由嘆息了一聲。真是民不聊生,局勢昏暗。

“不知郡守大人如何淘金?”隨即,方且又是心中振奮,也好奇起盛憲如何提拔嚴白虎,不由問道。

“老夫於教學方面沒什麼本事,但是老夫的好友方當,方伯尚卻是其中翹楚。待會兒待這件事情了了,老夫就親自寫一封信,舉薦這童兒入伯尚門下。”

盛憲卻是早已經有了主意了,聞言不假思索的說道。

“天哪,這小子果然是金子,藏都藏不住了。”方且驚呆了。

方當,方伯尚。方且對於這一個名震海內,為當世大儒的方先生,卻是如雷貫耳了。可惜,他們二人雖然都姓方,但是八輩子打不着的外人。

而且方當自從隱居在烏程縣後,除了必要之外,已經很少見外人了。因而,方且雖然很仰慕方當,但卻可惜不能一見。

不僅是方且,吳郡乃至於整個揚州,天下能見到方當的人非常稀少。管你是權貴列侯,還是什麼的。

都難以見上方當。

當世大儒就有這樣的傲氣,這樣的氣派。

而眼前的盛憲卻恰巧是能見到方當的人物,不僅能見到二人的臭味相投,是比較友善要好的朋友。

說到這裡,嚴白虎的狗屎運也是顯現了出來了。

嚴白虎一介孩童,即沒背景,又沒特殊的才華,想拜入方當門下,無異於登天一般。

但是盛憲的出現卻是硬生生的在嚴白虎與這天之間,擺出了一個無邊無際的梯子,使得嚴白虎有了通天的資本了。

經過這個意外,嚴白虎半隻腳就邁入了士大夫階層了。

說到這裡,又不得不提起可憐的張送了,這可憐的商賈也想拜師來着,雖然這商賈有幾分資產,而且下的去血本。

但是這脾氣在士大夫們看來可以說是臭不可聞,情況本來也與嚴白虎一樣,想拜師難如登天。

而現在嚴白虎有望登天了,這狗屎不僅原地打轉。

旁邊還有一個非常厭惡他,並且想力挺嚴白虎的吳郡郡守大人,他的未來已經不僅用悲慘來形容了。

簡直杯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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