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素一直沒出聲，躲在藥鋪的後門口，拎着自己的筐準備看好戲。
掌柜的和夥計一門心思都放在榮管家身上，根本沒注意她還沒有走，畢竟這可是筆大買賣。
姜素素不走倒不是因為想接着做這筆買賣，而是剛才她藉著看葯櫃的功夫，把最上面那層的好藥材摸了個遍，在掌柜的眼皮子底下，她不聲不響的就把那些好藥材放進了自己的空間，然後若無其事的關上了葯櫃。
這榮管家要的東西，可都是名貴的補藥，基本都在那最上面一層，一會掌柜的去找發現藥材沒有了，可得吃個大癟，到時候她看完了好戲直接進空間，掌柜的也找不到她。
她最喜歡看這種惡人遭報應的戲碼了，誰讓這掌柜的先對她起了心思，換了她的枸杞呢，那些枸杞就當是送給掌柜的了，反正成色最好的已經在空間里了。
“榮管家，您稍等，我這就去給您取葯過來。”
掌柜的吩咐夥計去買些薈華樓的點心回來，自己則去葯櫃里取榮管家要的那些補藥。
沒幾分鐘，掌柜的就拎着兩袋藥材興沖沖的回來了，姜素素見他神色如常，心裡不免有些生疑，不應該啊，難道那掌柜的沒發現那些好藥材不見了？
還是說...他壓根就沒準備給榮管家拿最上面那層的好藥材啊。
“榮管家您看看，這枸杞是我剛收來的，山上生的枸杞成色這麼好的可不多見，整個鎮里保准就我一家有這樣的貨，還有這野山參，也就是您來了我才敢把它拿出來，這可是根百年老參，別人家可不配用這樣的好東西！”
這榮管家其實也算是見多識廣的，枸杞他也見過不少，這樣的成色確實不錯，不過這人蔘他倒是沒什麼研究，但是既然掌柜的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想必也不會拿些便宜貨出來應付，必定得是這店裡的鎮店之寶。
“嗯，不錯，是好東西，這價格嘛...”
“您放心，價格我絕對不多要您的，這些枸杞算您一百文一兩，這根野山參是我鎮店之寶，不過您老來了，三百兩您拿走，以後多光顧小的生意就行了。”
“你小子倒是個會做生意的。”
榮管家對這個價還算滿意，其實他並不在意花了多少銀子，反正都是主家花錢，他只要把事情辦好，能跟主家交代就行了。
買的東西越好，能報的價格也就越高，多出來的那些自然他也就能撈些油水。
正要讓小廝給掌柜的拿銀子，只聽見後門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不能買這東西，這掌柜的騙人。”
出聲的正是姜素素，她這一句話，掌柜的和榮管家不約而同的看過來，榮管家滿臉的狐疑，掌柜的則是心道一句遭了，他只當是姜素素髮現了自己的枸杞被掉包的事回來找他算賬了。
“這位姑娘是？”
“沒什麼，榮管家，這就是剛才來賣葯的一個姑娘。”不等姜素素說話，掌柜的就先開口把她的話堵了回去，“我說姑娘，就算剛才我沒買你的枸杞，你也不能故意來冤枉我壞我的生意吧？！”
掌柜的看向姜素素，一副受了天大冤屈的模樣，“姑娘，不是我刻意為難你，你那藥材的品相實在是太差了，你說的那個價我真的收不了，你就別為難我了！”
姜素素心裡冷笑，這掌柜的還真會把黑的說成白的，明明是他把自己的藥材掉包了，現在反過來卻說自己的藥材不好。
“你憑什麼說我的葯不好，我那藥材明明比你這店裡賣的都好，你這不是欺負我一個女人不懂行情嗎，我都看見了，你給榮管家的枸杞，明明沒有我的好！”
掌柜的一聽，這走向不對啊，難不成她沒發現自己的藥材被掉包了？那她回來搗什麼亂啊！
榮管家卻對她的藥材起了興趣，“姑娘別急，你說你的藥材比這掌柜的賣的更好，那不如把你的藥材拿出來看看，比一比就知道了。”
掌柜的心道，她那筐里早就被換成店裡最差的枸杞了，就算讓她拿也拿不出什麼好東西，到時候自己還可以反過來說她故意搗亂，她再說什麼掉包的事也不會有人信了，所以也胸有成竹的挑了挑眉。
“榮管家說的是，你把你那筐里的枸杞拿出來跟我這個比一比，榮管家可是個識貨的，一眼就能看出你那貨是什麼成色，你可別再不服氣。”
“看就看！我這就是比你的好！”
姜素素用手從筐里掏出一大把的枸杞，甚至還拽出來一根野人蔘，擺到了榮管家面前。
頓時榮管家和掌柜的臉色都變了。
“這...這怎麼可能呢，這不對啊！”掌柜的傻眼了。
“這枸杞成色看着確實比這掌柜的拿出來的好很多啊，個頭也大顏色也紅，還有這野山參，個頭也比掌柜的拿出來的大一圈。”
榮管家也沒想到，這看起來就是個賣山貨的女子，竟然拿出來的貨真比這百年藥鋪里的好。
掌柜的現在人已經懵了，難不成是夥計搞錯了，把好的枸杞換給她了，不可能啊！這事他們幹了很多回了，從來沒失過手，還有那根野山參，怎麼看着那麼像他店裡那根鎮店之寶啊！
“掌柜的，這怎麼回事啊？你家這百年老店拿出來的東西，還不如人家一個山裡的村婦，你這是糊弄我呢？”榮管家神色一凜，冷冷的質問道。
掌柜的緊張的冷汗都要下來了，但他也說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榮管家，我...我也是被她騙了，剛才她分明沒拿出來這麼好的貨來，她一定是見到您來了，才把這些東西拿出來的。”
“那我也比你一個把商陸根當野山參賣的騙子強吧？”姜素素輕描淡寫的說道。
“你！你沒有證據就不要亂說！小心我去官府告你！”掌柜的一邊瞪大了眼有些慌亂，一邊惱羞成怒的指着姜素素。
“什麼？商陸根？”榮管家沒聽過這東西，看向姜素素滿是疑問。
“榮管家，您不知道吧，我之所以說這掌柜的是騙子，就是因為他給您拿的根本不是野山參，而是跟人蔘很像的一種草本植物，名叫商陸根，常人肉眼很難分辨出來，不過嘛...”姜素素微微笑了一下。
接著說道，“不過我們常採藥的就很好辨認這種東西了，您只要掰一小塊嘗一下就知道了，野山參是苦味，但這商陸根吃了嘴不會苦，只會發麻。”
榮管家半信半疑的掰了一塊掌柜的拿出來的“野山參”，放進嘴裡嚼了嚼，眉頭越皺越緊，眼裡的怒火更盛。
“好啊！你連我都敢騙！這東西壓根不是什麼人蔘，你是想銀子想瘋了？要是給我們少奶奶肚裡的孩子吃出什麼問題來，你一百個腦袋也賠不起！”
榮管家氣的一拍桌子，掌柜的嚇得直接腿一軟癱在地上了。
事到如今，他再辯解什麼也沒用了，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女人竟然真的對藥材了如指掌，這商陸根就算是他自己，都常常和人蔘搞混，這才敢拿出來蒙一蒙榮管家。
“姑娘，你這藥材怎麼賣的？”
榮管家不再理會地上癱坐着的掌柜，直接和姜素素談起了價錢。
“和剛才他給你的價錢一樣。”
榮掌柜一聽，一樣的價錢，她這個成色又這麼好，這是自己佔便宜了呀，索性也懶得跟掌柜的計較了，他大手一揮直接讓小廝把銀子付給姜素素。
這麼好的藥材，帶回去主家肯定滿意，而且還能多跟主家報點銀子出來，想到這，榮管家不僅不生氣，心情還更好了。
姜素素拿了銀子就跟榮管家一塊出了藥材鋪的大門，掌柜的哪敢攔啊，要是再得罪榮掌柜，送他去見官，那這輩子就得在牢里過了，榮掌柜不跟他計較已經是他命大了。
等榮掌柜和姜素素都走了一會，夥計回來了，這才把他從地上扶起來。
他越想越不對勁，那山野村姑哪來的那麼多好枸杞和野山參啊，那筐里當時分明只有些枸杞，他看得真真的。
想到了什麼，他連忙爬起來去看自己的藥材柜子，最上面那一層一打開，他人就傻了，裡面空空如也，那些他放了好些年的“鎮店之寶”，全都不見了。
等他再追出去的時候，姜素素早就進了空間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