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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小新,你怎麼也在這裡啊,是不是也在等新聞啊?”一個脖子上掛着照相機,手裡拿着記事本的中年男子熱情地招呼道。

“老劉,你也來啦。”被稱作小新的男子,打了個呵欠,一臉疲倦地回答道:“都等了大半天了,也沒撈着什麼新聞,真有些不值。”

“是啊,真見鬼了。”有人在一旁搭腔道。原來,聚集在這周圍的,不僅僅只限於他們兩個記者,還有許多抗着攝像機,專心守侯的記者。此刻,他們都三三兩兩地集聚在一旁,或聊天,或觀望,或打着電話,總之做着與工作有關的事情。而在更遠的地方,聚集了無數的人群,看來這裡似乎真的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其實,作為一個普通的社會新聞記者,工作滿無聊的,每天報道的,都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偶爾有些突發性的大新聞,但挖掘潛力卻不夠,稍微抨擊一下,就沒有料可挖了,又只得匆匆地收尾了。所有這些,對於記者這樣一個需要激情的行業來說,確實讓人覺得很鬱悶。有的時候,這些社會新聞記者,心裡反倒滿羨慕那些娛樂和體育新聞記者的,他們整天都像打仗一樣匆忙,奔波於全國各地,而他們炮製出的文娛和體育版面,都是人們優先看的內容,而挖掘出來的新聞,也是一條比一條勁爆,引導着人們的流行觀念和走向。

這樣幾乎一成不變的記者生涯,也讓這些社會新聞記者變得有一點點的懶惰。每天所報導的新聞,幾乎完全雷同,不是小偷,就是失火,要不然就是車禍,可以說,這樣的新聞根本激不起什麼工作的興趣和熱情,連許多關於道德倫理的新聞,也因為見得實在太多了而變得索然無味。記者的生活,其實遠不是平常人所想的那麼刺激,卧底的記者,披露黑幕的英雄,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當的,這種虎膽英雄在記者這個行業里,也算是稀有品種。

靠近那些正在聊天的記者,你總會聽到這麼一句相同的話:“真奇怪,那個沒德的傢伙還沒有出來嗎?難道從後門逃跑了?”這是現場幾乎所有記者共同的疑問,但卻沒有一個人回答出來。他們在這裡守候了很久一段時間了,照理說這麼多雙眼睛,就連只蚊子也逃不過他們的視線,但奇怪的是,這次採訪的對象,卻真的像憑空消失了一般,很久都不見露面了,只偶爾他請的工人出來過,但也往往被打成熊貓被趕回去。

記者們口中那個“沒德的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為何會引得這麼多記者在這裡駐足守候呢?為什麼還有那麼多群眾在附近聚集呢?這件事情的起因,還得從一周前的炎黃大學說起。那個時候,在炎黃大學的校園裡,肖丹剛好和趙志雲套上近乎。這個人很有心計,一方面是以師弟的身份出現,而另一方面,每次趕他離開,他都裝出專心討教的樣子來,讓趙志雲非常難做。

一直以來,趙志雲把朋友和摯友分得很清楚。一般僅僅只有一面之緣,又或者說是想和自己結識的人,都可以勉強被稱為朋友,而只有從小玩到大,生死與共的,才可以被他當做摯友。有幸成為趙志雲摯友的,就現在而言,就只有歐陽擎天、杜克琪、鄒傑和巴喬。後兩位雖然相處的時間並不長,但因為大家同是碎片的能力攜帶者,彼此間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由於肖丹的死纏爛打,趙志雲勉強把他歸結為“朋友”。要知道,之前肖丹故意挑戰自己的作法,讓趙志雲對肖丹刻意地接近自己,始終保持了某種警惕。

記者和人群,這次通力合作圍剿“沒德的人”,和肖丹有很大的關係。肖丹自從認為成功地接近了趙志雲後,便開始不斷地收集關於趙志雲的一切信息。總的說來,這個時候的趙志雲顯得很閑,而朋友們卻非常忙碌,即便是兩個女友,也不像他這般悠閑。先說說陳媛英,她一方面要忙學業,另一方面又要忙啦啦隊的工作,特別是這些天由於大一新生回校,啦啦隊招收了一批新生入隊,她就更忙了。

吳雯芸也是這樣,由於“無限”發展集團急速擴張,最近一段時間她的工作的壓力可以說是非常非常的大,除了節假日,她連個人休息的時候都沒有。在這樣的情況下,試問趙志雲怎麼能忍心看着佳人憔悴呢?

有人曾經說過這麼一句話:女人空虛寂寞,就容易被有目的的男人趁虛而入。男人又何嘗不是呢?不過這次的趁虛而入的角色,蹊蹺地是個男人。雖然大家同性,但肖丹就像一個怨婦一樣,沒日沒夜地糾纏着趙志雲。趙志雲拿他完全沒辦法,只好聽之任之。

肖丹之所以刻意接近趙志雲,是有想法的。雖然大家是前後腳的新人王,但他們之間的差距,根本就不能與日同語。趙志雲此時,算得上是已經功成名就了,而肖丹的地位卻極為不穩定。在接下來的殘酷競爭中,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優勢。在他看來,和趙志雲扯上關係,也是保持他排名的一種方法。

接近趙志雲,了解他的生活,找出他的弱點,讓真正的趙志雲爆光在人們面前,成為了肖丹打敗趙志雲的另一種辦法。當然,要完成這麼“偉大”的目標,僅僅只是靠他一個人來完成,難度顯得很大。所謂好事成雙,做壞事當然也得要有搭檔,像做這樣有挑戰性的事情,更需要有同志幫助,尚德便在這個時候登上了歷史舞台。

尚德和肖丹,有着很複雜的親戚關係,具體複雜到什麼程度,連他們自己也說不出來。

來簡單介紹一下尚德。尚德,男,四十五歲,公開的職業是詩人,兼職是著名的社會新聞評論家,當然,也是個臭名昭著的前企業家。在創業的日子裡,他先後設了幾個大騙局,賣過的沒有增高效果的鞋和鞋墊,沒有保健益智效果的口服液,還有拉起房地產公司,建造過一些豆腐渣工程。可就是這一系列的所謂“艱苦”的創業,為尚德贏得了億萬財富,這是他的“幸運”,也是那一代中國的商人幾乎都有的“原罪”——他們成長於市場經濟的草莽年代,也利用了這種草莽特性。面對“原罪”,有人選擇了“坦白”,也有人選擇了粉飾和漂白。尚德顯然也屬於後者。當有記者問及他的違規問題時,他不但予以完全否認,還一再強調,“其實,我是一個詩人。”“我首先把自己定位於詩人,然後才是企業家。”原來,“詩人”是他轉換話題,掩飾自己的最好幌子!

至此,我們已經不難明白,尚德把自己塗上文化口紅,戴上詩人的帽子,並不是因為他是個真正的詩人——儘管發跡後他拿錢出了六本詩集,更不是因為他真的為了詩——如果真為了詩,有必要時時處處炒作自己是詩人嗎?而是為了用詩人的光環,來掩蓋他並不光彩的發跡史,漂白過去,洗刷“原罪”。這種用文化的高雅來裝點自己的門面,是古往今來中國商人慣用的招數,所謂“附庸風雅”是也。而尚德的厲害在於,他已不是“附庸”,而是“佔領”。他揮舞着企業成功人士的大棒,入中國作協,結詩社,出詩集,開個人詩歌研討會,舉辦個人詩歌朗誦會……讓無數已不甘於寒酸的詩人們,為他獻鮮花捧場子。他還口出狂言:詩人分成兩大類,一類是比較愛走極端的,像顧城、海子這樣的;第二類就是“我們這類詩人,敢想象,敢做大事,是夢想擁有整個世界的人,代表人物就是**和曹操。”尚德在這種美化中,似乎真的“高雅”起來,但對於越發脆弱和邊緣的中國詩壇,這絕對是野草對稻田的侵佔,是偽詩歌對真正詩歌精神的異化和屠殺。不是說商人就不能寫詩,也不是說商人就寫不出好詩,但如果一任這種在數票子的間隙掐出的“斷行句”在商業的包裝和炒作下,蔓延成詩壇的主流,異化成商人的面具,中國詩歌也真的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