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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西城回來的途中,蘇縷已告知宋書棋和衛鳳旗,林卿安然歸來的消息。

於是衛鳳旗一跨入院落就嚷嚷道:“小卿子,還不快快出來見師兄。”

林卿依在房間的門旁哈哈一笑,接着快步向院門的方向走去。

幾人很快碰面。

“衛師兄,宋師姐。”林卿向兩人微微額,至於蘇縷,她只淡掃了一眼。

衛鳳旗圍着林卿繞了一圈,關切地問:“小卿子,你是被何派何人給暗算了?師兄立刻給你報仇去!我們當年可是共擊九環陣的好搭檔!”

以林卿的為人,如果不是被困,不會不回傳訊。

林卿搖頭笑道:“多謝師兄仗義,不過,這個仇我自己已報了一些。”

宋書棋上下打量了一番林卿,見她確如蘇縷所言完好無損,展顏笑道:“可惜林師妹錯過了中山第一戰的精彩,不過也不用遺憾,後面還有兩戰,來的恰好。”

林卿會心一笑。

她不僅沒錯過,還全程燒腦地親身參與了。

幾人來到廳堂閑聊一番後各自回屋。

月色通過窗欞悄悄落在床榻,林卿將心神沉入丹田,珠子依舊悠哉地轉着。紅棗在服了大量變異丹後,已陷入沉睡,見他表情安祥,應該並無大礙。

她看向窗外的月夜星空。

不知正在化形的五四如何了?

等中山排位戰結束,她必須儘快趕去冠熔山脈。

思索一番後,她坐在榻上,靜氣凝神開始修鍊。

月光照着太華宗落腳的院落,也毫不吝嗇將光亮灑向陽泰城某一小客棧的一個房間之內。

半明半暗之間,血剎面容慘白,深紅色的鮮血順着他的手臂淌下,血剎慢悠悠地一一舔去,隨後,他的目光森然地投向木門的方向:“現在你可相信暮無憂才是叛徒!”

棕鍺色的房門旁靠着滿頭大汗的蠱星,他強忍着疼痛踢開腳邊一個築基修士的屍體,然後服下一顆丹藥:“我信你。”

剛出小天境時,蠱星就預感不妙,所以計劃獨自出逃陽泰城,然而等到他走到城門附近就差了那麼幾息,出口就被嚴封。無奈之下,他又退回蟄伏。後來陽泰城城西鬧出大動靜,他聞風趕過去時恰巧看到鳩羅等人破陣戰敗,被伏誅的人中有屠老,卻沒有血剎和暮無憂。

正當他掩藏着撤退時,同樣逃不出去、前來探究的血剎一把將他拖入暗巷。

兩人還未言語幾句,就被嬴氏的元初修士現。

嬴氏元初修士二話不說便追殺他們,若不是顧慮着動靜太大會引起姬氏和姜氏警覺,元嬰放不開手腳,他們恐怕早就凶多吉少。

蠱星悶哼一聲,咬牙切齒道:“殺人滅口,嬴氏其心之歹毒,就是比起半島,也不遑多讓。”

“哼,暮無憂,這個仇,我血剎定當會十倍百倍討回來!”

三日時光轉眼即過。

待林卿再出房門,正是排位戰第二戰開始之日。

旭日東升之時,雀陽廣場已圍擁着成千上萬前來觀戰的修士。

極為遼闊的雀陽廣場中心,除了佇立的幾座浮台作為最後強者的比斗場所外,還轟轟隆隆升起了上百座方形擂台作為海選時比斗之用。

這一戰,前來觀看的各山系修士,除了不能亂坐特製的觀看台外,所有人被允許進入雀陽廣場的內環圍擁在擂台下為參賽者加油助威,不過規定任何人不可御空,以免妨礙各大佬們的視線。

中山排位戰的第二戰為擂台賽制,是歷史最為悠久的一種比斗形式,也是展示世家實力以及精英個人戰力的絕佳機會。

擂台賽分為金丹期和築基期兩大部分,都分為三輪。

第一輪為個人資格賽,採取百座擂台擂主守擂形式,時間總共為半月,只要在半月內面對同階或高階,築基共贏二十場,金丹共贏十場,便可獲得進入第二輪的資格。

第二輪為個人挑戰賽,也是個人積分積攢賽,歷時九日,每人限挑戰最多不過十次,可以挑戰同階,也可以越階挑戰,挑戰的難度不等,若嬴了,所獲的積分也不等。

第三輪為真正的排名賽,各決出中山金丹境和築基境的實力排名。根據入圍的名次和人數最終換算成積分計入各世家。

兩百年磨一劍,擂台賽將明確何人是中山世家中金丹、築基兩境的強者,若在前五十榜上有名,將是十分榮耀之事。

鐘聲三響之後,轟轟烈烈地擂台賽便拉開序幕。

各“嘉賓”觀看台上,很多修士被熱烈的氣氛感染,相繼下場到擂台旁親身感受。

太華宗這邊,衛鳳旗早就湊熱鬧去了。

林卿無比愜意地坐在太華宗的席位上,細眯着眼一副很享受的樣子。

她身旁的宋書棋見了,有些好奇道:“林師妹,你好像尤為開心?”

林卿懶懶一笑:“是很放鬆。”

自己不用動腦筋花力氣,看着別人斗來掐去,這種純當觀眾的感覺不要太好,特別是在她經過了兩個來月的精神緊繃之後。

各擂台上已經寶光漫天,修士們真正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林卿正看得津津有味,飛來了一張傳訊符。

捏碎之後,傳來姬夜的聲音,原來是約她見面。

林卿挑了挑眉,收尾款的時候到了。

她轉頭看向遠處高入雲霄的祥源酒樓的屋頂,果然見姬夜一襲黑袍在等她。

“師伯,我有點事,去去就來。”

重離淡笑着點點頭。

清風吹拂中,姬夜見遠處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彷彿一片輕雲朝他飛來。冬日微冷的陽光灑在她身上,修長的脖頸露出的玉白肌膚,好似着熒光。

再一轉眼,人已落到他面前,如墨的烏散在風中,寬大的衣袍如流水般仿是隨意披着。

她輕笑一聲,道:“姬道友不趕快下場大戰三百回合?”

姬夜收回目光,轉看遠處如火如荼的擂台賽,唇邊浮上一抹薄笑:“為時尚早。”

林卿其實根本不在意中山等人的比斗結果。

浮雲悠悠,天空明藍。

今日在內環的觀看台上,並未見姬剛,她瞧了姬夜一眼,輕問道:“姬玦,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