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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沫把A4紙遞到小男孩面前,指着上面的照片,微笑着問:“請問尼克是住在這裡嗎?”

小男孩警惕又好奇地打量了幾人幾眼,然後遲疑着點頭。

姜沫又道:“我們想找他問點事兒,請問方便嗎?”

小男孩猶豫了好幾秒,然後搖頭。

姜沫皺眉,還沒等她有什麼動作,戴維已經上前,在小男孩面前撩開了自己的外套,他的腰間赫然別著一把亮閃閃的手槍。

小男孩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生活在這裡的人都有個共識,那就是見到有槍的人,不要招惹,也不要違背他們的意願行事,因為你惹不起。

一個不小心,就是身首異處的下場。

戴維沉着一張臉,語氣森森:“現在可以了嗎?”

小男孩趕緊點頭,再沒有一絲猶疑。

屋裡光線比較暗,但還算整潔,小男孩帶着他們推開了一間卧室的門,裡面擺着張床,床上躺着個男人。

見到有人進來,男人掙扎着起身,小男孩趕緊去扶他,並湊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

隨後就見男人張着嘴,咿咿呀呀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來。

姜沫眉頭一皺,發現事情不妙。

戴維也不知所措地看向蘭斯和姜沫。

他走過去,斂眉嚴肅道:“怎麼回事?”

小男孩這才怯怯地開口,“爸爸老毛病犯了,因為拖得太久,現在啞了。”

姜沫皺眉看着男人,這麼巧?

“會寫字嗎?”

她突然問了一句。

小男孩抿了抿唇,小心翼翼地看了幾人兩眼,低聲道:“會,但是爸爸現在寫不了。”

他把男人的手從的被窩裡拽出來,那手抖得跟篩糠一樣。

別說寫字了,就是拿個東西都難。

戴維也緊皺眉頭,這樣的話,他們從尼克這裡根本得不到什麼信息,相當於線索就在這裡斷了。

蘭斯摸着下巴,狐疑地眯起了雙眼,“不會說話,不會寫字,點頭搖頭總會吧?”

男人沒什麼動作,倒是小男孩替他點了點頭。

蘭斯則向姜沫做了個“請”的手勢,“姜小姐有什麼疑問就問吧。”

總不能白跑一趟。

姜沫也不扭捏,直接上前就問,“我是從巴特先生那裡要到的你的信息,當初是你發現了顧佑房間里的現金?”

男人望着天花板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又搖頭。

姜沫:“?”

這是什麼意思?

就在幾人不解的時候,小男孩又開口了,“不好意思,我爸爸這次病得比較嚴重,有的時候會精神混亂……”

言外之意,就算你們從他這裡得到答案,也不一定是準確的。

聽到這話,戴維立即就不滿了,“你怎麼不早說,耍我們?”

見到戴維生氣,小男孩立馬害怕得跪下,連連搖頭,“沒有,我們不敢……”

姜沫看了小男孩一眼,沒說什麼。

反倒是在屋子裡走動起來。

她覺得今天遇到的這些,巧合實在是太多。

反倒有一種刻意的感覺。

屋子裡的陳設特別簡單,就一張床,一個柜子,一張桌子,姜沫按照順序走動,桌子上收拾得很乾凈,什麼都沒有。

而在柜子這邊,她輕輕嗅了下,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氣。

“戴維先生。”她開口,輕搖手掌,示意戴維過來。

“怎麼了姜小姐?”

戴維疑惑扭頭,撇下小男孩,向姜沫這邊走過來。

“你聞聞,有沒有聞到什麼?”

戴維把鼻子湊近柜子,使勁聞了下,然後下結論,“很香。”

“有沒有覺得這個香味很熟悉?”姜沫又問。

戴維細細回憶了下,然後搖頭,“姜小姐是覺得這柜子里有鬼?既然有懷疑,那拉開直接查看不就得了?”

說著,就一把拉開柜子門。

柜子里除了幾件疊得整齊的衣服,就剩下幾本老舊的書。

就在他們兩人仔細查看柜子的時候,蘭斯卻發現,小男孩的拳頭不自覺握緊了一下。

終究還是年紀太小,無法掩藏好自己的情緒。

他輕笑,走到兩人身邊,拿起了一本書,自顧自翻着,忽然,一朵被做成書籤、還未乾枯的花從裡面掉了出來。

姜沫瞬間視線一凜。

這花她見過,就在巴特的小花園裡。

她當時還因為稀奇,多看了兩眼。

戴維看着這朵花,雖然知道這花有問題,但就是回憶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只好問道:“這花有什麼特別嗎?”

蘭斯笑道:“仙域螺球,這花因為生長條件苛刻,在野外幾乎見不到,而在S洲,也就巴特有這閑心,培育了這種花。”

戴維瞬間明了,這花是從巴特的小花園裡摘來的。

姜沫順勢點出了其他的不對勁,“這花還未徹底乾枯,應該才摘下來沒多久,而尼克先生因為犯病,已經從巴特大師家辭工三個月,這樣的話,花的來路就很可疑了。”

幾人的視線又落在了小男孩身上。

小男孩低着頭,“我、這花是因為我覺得好看,從巴特大師的花園裡偷來的。”

“胡說!”他話剛說完,戴維就拍着桌子反駁,“在S洲,哪個有名有姓的大能家裡不是防守森嚴,你以為巴特的家就跟你這老破小一樣,隨隨便便就能進出,就憑你,想進巴特大師的家,怕是還沒睡醒!”

小男孩緊張地抓着衣角揉來揉去,一時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解釋。

而姜沫則想起了在巴特家裡見到的那個女傭,試探性地炸了一句,“我在巴特大師的家裡見到了你姐,她挺漂亮。”

小男孩立即錯愕地抬頭,“你怎麼知道那是我姐?”

這個反問,足以說明一切。

姜沫輕笑,“猜的,剛剛還不確定,但是現在,我已經很確定了。”

聞言,小男孩氣惱又悔恨,滿懷敵意地盯着姜沫,雖然生氣,但也不敢輕舉妄動。

“說說吧,你爸剛辭工,你姐就又進了巴特家,這麼安排到底有何寓意?”姜沫挑了張椅子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小男孩。

“沒什麼意義,就是覺得巴特大師人好,開的薪水也高,是個謀生的好地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