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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大理寺的官差就來了。

大理寺的人再次敲開了院子的門。

沈夫人依舊不肯大理寺的人看她兒子的屍體。

“你們就讓我兒子安安靜靜地去吧,別打擾他了。”沈夫人哀求道。

“夫人,若是令郎真為人所害,只有查清真兇,他才能安心去。”大理寺的人道。

沈夫人想要關門:“我自己會找出兇手,不需要你們……”

大理寺的人抵住了門:“夫人,有人報案,我們負責調查,請你配合調查。”

大理寺的態度很強硬,沈夫人只得道:“我要帶我兒回清河,所以,燒成了骨灰。”

眾人俱是一驚。

衛子昂和許珏在旁邊聽着,越來越覺得不對勁。

沈文涵的死本來就有些蹊蹺,沈夫人為何這麼急着把兒子的屍體燒了?

這件事,處處透着詭異。

“何時燒的?”大理寺問道。

“今日清晨。”沈夫人道。

“夫人,我們能進去看看嗎?”

沈夫人不太情願,但是畢竟是大理寺的人,只能打開門,讓他們進去了。

大理寺的人將這小院搜查了一遍。

確實見到了骨灰罈,門口還有灼燒的痕迹,於死者休息的發現發現了血跡,血跡暗紅,過去不少時間。

他們將死者房間的器物都看了一遍,並未調查出什麼。

“我兒是在國子監被人毒害的,你們應該去國子監查,在我家能查出什麼?”沈夫人哭着道。

大理寺的人又去了國子監,搜查沈文涵的住處。

“這房間動過?”大理寺的人問道。

“昨日,沈兄的娘將沈兄接回去的時候,收拾了東西。”與沈文涵同舍的人道。

許珏和衛子昂便在門外待着。

這般時候,他們也無心看書了。

這時,一道弔兒郎當的身影慢悠悠地晃悠了過來。

正是趙景煊。

趙景煊一副不經意散步到這裡的模樣,看到許珏和衛子昂,還一副驚訝的模樣。

“你們不看書,在這裡站着作甚?”趙景煊問道。

許珏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

“那個……沈文涵怎麼樣了?”趙景煊似不經意問道。

“人沒了。”衛子昂道。

趙景煊嚇了一跳。

沒了?

沒了是什麼意思?

“你是說沈文涵……死了?”趙景煊艱難地問道。

衛子昂點了點頭。

死了?

怎麼就突然死了?

趙景煊臉色發白,在衛子昂身邊坐下。

大理寺將房間搜查了一遍,又找了幾個和沈文涵親近一些的學子,單獨問話,想要從中找到線索。

衛子昂和許珏也在其中。

許珏先進去。

“前日,沈兄還是好好的,昨日早上,在課室上突然暈倒。我和子昂將他扶到了他房間,大概一刻鐘後,大夫來了,替他解毒。大夫看過後,沈兄的情況好了很多。大夫說今日再來看看,沒想到……”

“國子監中,有人與沈文涵結仇嗎?”

“沒有,沈兄專註學業,學習很認真,不與人結仇。”

“你覺得有可疑的人嗎?”

許珏認真回想了一下,搖了搖頭。

許珏出去後,衛子昂進去了。

回答與許珏相差無幾。

剩下又找了五人。

這五人都提到一個點。

沈文涵中毒前一日,與趙景煊有過爭吵。

趙景煊性格跋扈,不學無術。

趙景煊乃是皇子,此事若是再牽扯皇子……

這次接到報案、帶人出來查案的是大理寺少卿,意識到這個案子牽扯重大,便趕緊將這個案子彙報給了大理寺卿。

顧懷年親自調查此案。

此案的難度極大。

沒有屍體,沒法驗屍。

死者住處被破壞,幾乎尋不出什麼痕迹,無法判斷死者是怎麼中毒。

死者家人並不配合調查,說出的話很含糊。

此案正在膠着的時候,流言四起。

“聽說了嗎?國子監有個學子被毒死了!”

“據說下毒的是六皇子,六皇子和那個學子不合,學子中毒的前一日,兩人還發生爭吵!”

“我聽說,這六皇子素有頑劣之名,到國子監也不好好讀書,天天不學無術。”

“這皇子,不應該有專門的先生教學嗎?怎麼放到國子監去了?”

“國子監的祭酒,就是六皇子的舅舅!”

“原來如此,那這六皇子在國子監更加無法無天了。”

“這被害死的學子要討回公道,我看難了。”

“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就算是皇子,也不能隨便殺人啊!”

這般傳聞下,眾人都腦補出這樣的情況:

頑劣的皇子在國子監中為非作歹,還有身為國子監祭酒的舅舅為其靠山,學子們都受着他的欺負,無法反抗,只能逆來順受。

那可是國子監啊,整個大周的最高學府,結果居然被弄得這般烏煙瘴氣。

國子監。

“大人,這該如何是好啊?”監丞道,“下官以為,是有人故意針對國子監!”

他們自然清楚不過,六皇子雖然在國子監學習,也有些不學無術,但是祭酒對他十分嚴格,該罰罰,該罵罵,絕不像傳聞中的那般縱容、包庇。

“再這樣下去,國子監的名聲真要壞了。”司業道。

梁譽滿臉疲憊,沒有說話。

誰都不知道,短短的時間裡,輿論會發展成這樣。

“大人,您說該怎麼辦?”監丞問道。

“等大理寺將這個案子調查地水落石出,自會還我們公道。”梁譽道。

“那大理寺何時才能調查清楚?春闈在即,學子們的心態定然會受影響……”司業道。

“所以,我們此時重中之重,就是好好安撫學子們,他們苦讀數年,不可因此影響了發揮。”梁譽道。

至於其他的,只能等着大理寺那邊的調查結果了。

趙景煊倒是像沒受到此事的影響,每日都準時去上課,先生講課的時候,他要麼發獃,要麼睡覺,一如既往。

許多學子都遠離了趙景煊,就連那平日里討好趙景煊的高承,看到他都繞道走。

倒是許珏和衛子昂,待他的態度沒什麼變化。

該嘲諷他就嘲諷他,該懟他就懟他。

“許兄,衛兄,你們還是別惹着他了,你們看沈文涵的下場……”也有其他人勸道。

“大理寺的調查結果還沒出來,朱兄莫妄自揣測。”許珏道。

“啀,我也是為你們好……”

“朱兄的好意心領了,但是,朱兄,我們身為國子監學子,不可偏聽偏信,不可人云亦云,要相信證據。”許珏繼續道。

那人覺得許珏和衛子昂不識趣,懶得與他們說,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