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動員完,孫銘坐到到大樓頂上,看着夕陽漸漸下沉,攤開了一本冊子,扉頁新鮮的墨跡名字是神州社綱領,西風吹過大樓,最後一縷陽光消失在樓頂時,他感到遍體生寒,剛要收起書本站起來,一道拳頭大小的黑影在面前擦過。

“咦?”

定了定神,是一隻蝙蝠掠過書卷上,捲起氣浪,嘩啦啦啦的冊子隨風翻開,就有之前動員時的字跡:“術士都是舊毒瘤,維護了諸侯反動統治,必須給予消滅”

黑色蝠影消失在樓道深處,孫銘搖搖首,收起書時轉過拐角樓梯下去,幾乎同時,接二連三的黑色蝙蝠在傍晚的夜幕下出動,飛進大樓里。

西風勁,冬夜漸漸涼冷,城中村臨時駐地,村民房間已不夠用,現在是搭了臨時帳篷,紀倫在排長王容的姐夫家裡結束紙面辦公,也回到自己一個帳篷里休息,小海倫抱着小白貓已蜷縮在睡鋪里側,金色短髮在透射帳篷的月光里,似乎是一隻沉睡的金毛小獅子。

紀倫撫了撫她的頭髮,也要鑽進被窩躺下時,聽到外面一些聲音,似乎有人在喊自己名字,於是起身:“什麼事?”

“報告長官!有個青年人,送來了一封信,說是給紀長官您,署名是柳清明,然後就跑掉了。”守夜衛兵說著。

隨着連隊訓練,漸漸正規,連守夜的士兵都有了。

“柳清明?”

“他怎麼給我寫信?”

紀倫心中微動,拆開信封看了看,意外發現是柳清明的一封求助信,表示他的計劃初步成功,但後續的推進在社裡遭遇阻礙,不受認可這點也是在預料之中,希望獲得幫助附帶着一份銀行賬戶列表和幾張銀行本票。

“我說過要什麼見鬼的賬戶?”紀倫一陣無語,仰首看看夜空中月亮,頗有種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的感覺。

據點

明亮的月光下,偏僻建築陰影中,有一小組人圍着地圖說話:“你們在圍住這裡,這裡,這裡”

“是。”

人影逐漸散去。

“目標還沒出現。”

望遠鏡的淡綠色視野中,月光下街道一片灰白,西風吹過地上的沙塵,蕭瑟流水波光浮了一層,鏡頭緩緩轉過一個個街角,遠遠近近偏僻安靜院落、一幢幢風格別緻的西洋別墅、充當私人會所的豪華莊園大部分都是黑暗,彷彿整座城市繁華背後的暗影。

第一次來這裡的人,很難相信這裡是與城中村相反的高檔住宅區,曾經這片北城區也是海居市的地產商用心經營,依山傍水,專門針對富人洋人,以標榜於區別老城區狹窄的弄堂

賣得確實不錯,但是這設計後來出現問題,太過高檔而低人口承載密度的稀疏豪華住宅配置,導致真正居住的人很少,靠走量來賺錢的快速消費品,有一家算一家,都虧出了血,灰溜溜滾蛋了。

養不起普通日用商家,最後就沒有多少柴米油鹽醬醋茶的配套服務,偏偏位置又相對荒僻遠離市中心,連買一箱燒火做飯用的煤餅都要開小汽車去跑過三條街,費的油錢都買半箱了,富人也不是傻瓜,折騰一兩個月新鮮過後就不肯日常住了

偶爾朋友圈子聚會熱鬧一下,畢竟依山傍水景色用來炫耀還是不錯,平時夜晚就成了鬼城,除少數幾個正好在開夜宴,別的地方都很是安靜。

糟糕的是,其中有個不遠一公里外的莊園就正在召開宴會,那一片區域車馬往來很多,讓孫銘不得不屢屢關注那邊交通情況,以免錯過來人。

就在望遠鏡將所有交通要點都掃過去,快要巡遊過半圈時,一下轉回來,鎖定在大樓下風口幾十米外的十字路口。

“她到底在幹什麼啊”

水銀路燈下,帶着毛線帽的蘿莉踢了一腳路燈,哐當一聲輕微響動,豪華精緻木杆頂上的燈盞搖晃了下,還沒等它擺正時,蘿莉又踢了一下,用力並不多,路燈搖晃的幅度又更大了

蘿莉是十幾分鐘前在宴會莊園那裡追着一隻白貓跑過來,現在小白貓爬到了路燈頂上,居高臨下俯瞰着蘿莉,而蘿莉似乎很固執,一次次連續踹踢在幅度最高點上,形成了疊震,路燈木杆不堪重負地發出吱呀呀的聲音。

讓人聽得牙酸,也是干擾人的聽力,而且這已經持續了十幾分鐘了,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最叫人煩躁,有個隊員按捺不住地一躍而起:“這哪家的熊孩子!我去趕走她”

“別動,說不定敵人也正在觀察這裡,你出去豈不是暴露出這裡有網?”孫銘冷靜說,又重新舉起望遠鏡:“關於紀倫的情報顯示,此人的反偵察很強我們不能暴露出一絲蛛絲馬跡,或者風吹草動,魚肯定就跑了。”

於是隊員們只能無語地蹲着各自位置上,聽着那個蘿莉製造的刺耳噪音,無聲詛咒教出這熊孩子的家長。

過一會兒,路燈的燈桿,咔嚓一下折斷了折斷了。

在眾人獃滯目光里,破壞力驚人的蘿莉抱着她腦袋上的毛線帽,和沿着燈桿跳下來的小白貓一起逃竄。

“快跑”

“喵”

路燈折倒的煙塵瀰漫在街口,一蘿一貓消失在黑暗小巷子里,孫銘都忍不住又一次將望遠鏡移動回來,盯着這個發生事端街口,以防有問題。

煙塵中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走出來,停在街口,似乎意外地看看地上橫倒的燈桿。

“黑風衣,平頭短髮,面容是他,目標出現了!他過來了”

“各隊請注意請注意,魚已上鉤等等,他又停下了!”

“他停在那裡幹什麼?”

“已經停了半分鐘了還不過來?”

“好像在和巷子里那個熊孩子說話。”

“我們是在上風口,別出聲安靜,安靜。”

路燈倒地後滾動轆轆聲,碎燈泡玻璃的滑落聲,沙塵簌簌聲,終逐漸平息。

而紀倫在那邊下風口,說話的聲音是斷斷續續,也有些可以聽見:“不要隨便破壞公物,你家長是誰?對,就是你有沒有素質了?會不會教孩子?”

這些話說出了隊員的心聲,不過,紀倫和巷子里的家長對話聲音也太久了,雖是解氣,但又引起了一種的煩躁這樣的連續事件渙散注意,沒有人留意到之前的一蘿一貓都已經消失不見。

一直到了五分鐘,紀倫才揮揮手,似乎和巷子里的家長結束了對話,走過來,沒有什麼停留和猶豫進了大樓,黑色風衣在望遠鏡的追蹤視野中消失不見。

孫銘深吸一口氣:“大家不用怕,他受傷很重,不敢隨意調用星橋力量,但也別掉以輕心,不要聽他任何蠱惑,各小組準備”

“交出柳清明!”紀倫聲音打斷了孫銘的命令,出現在所有隊友耳側。

他們下意識轉首看了看自己周圍,完全看不到身影,而只有聲音平靜在自己耳側響起:“再對你們說一遍,交出柳清明。”

“他怎麼知道柳賊已經”

“我們這二樓已進入術士的範圍了!危險”

“快開槍”孫銘喊着。

“啪啪啪!”一片白色迷霧在樓梯上涌動上來行動隊青年個個大駭,對着霧氣里連連開槍,也不知道打中還是沒打中。

正在這時,一道白影竄過頭頂,在陽台上拋下來個黑色小東西,有人定睛看了看,大喊:“手雷”

轟!

火光爆炸的火焰淹沒了他,蘇小小眉躥到了一個陽台上,舉動敏捷而駕輕就熟,沒有任何遲疑和回顧,喵星人從不回頭看爆炸。

回到一個樓梯轉角,金髮小蘿莉取下她的毛線帽子,是滿滿的一兜手雷,手指上又套了個新拉環。

一拉,絲絲青煙,拋手雷遞給小白貓,小白貓一叼,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陽台一角繼續準備新的手雷。

幾秒時間,小白貓又躥到了一個高度,拋下手雷。

自然叢林和鋼鐵叢林都是貓科動物擅長舞台,更別說是夜裡了,完全捕捉不到小小的白影,連敵人正主都沒出現,就已經給整個埋伏隊伍極大壓力和死亡恐懼。

這些恐懼幾乎混同着水霧,是呼吸間,就淹沒了他們,有人忍不住對着陽台亂開槍,但這只是暴露了他自己的位置,小小白影很快就會將手雷送到這裡用通風管、窗口、陽台這些他們想不到的角度。

轟!

爆炸聲在接連起伏地發生,紀倫沒有上來只是在小海倫與蘇小小眉合作下,青年身體倒地聲音在各處傳來,不斷變小。

迷霧中,紀倫從容舉步進入,在地上抓起一個重傷青年衣領,拍打了兩下他的臉頰,盯着他的雙眼:“你們的頭,是誰?”

“孫銘大哥。”青年剛喃喃出口,臉色就變得恐懼,盯着魔鬼一樣盯着紀倫。

“柳清明不在這裡?”紀倫說,用的是肯定語氣。

青年閉嘴不說,紀倫已得到了答案,丟下他走出幾步:“看來你們已逮捕了他,而且他還拘捕?你呼吸急促了幾分,不是?那是他手下拘捕?很好謝謝。”

這樣一路順便問過去,到了樓頂,紀倫就已了解全部情況了,對着一個人影說著:“孫銘隊長?”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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