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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市今天在某某公園發現了一具兒童的屍體,經調查為失足落水兒童,年齡四歲。請大家一定要看好自己的孩子,未成年人自我的保護意識較為薄弱,一定要有家人的陪同才能靠近水邊。”新聞里在不停的播報着,而看新聞的人,眼睛死死的盯着屏幕,久久地不肯離開。

他猛地拿起他面前的碗,往電視機上砸去,碗被砸得粉碎,噼里啪啦的掉在了地上,可是電視卻沒有半分的損壞,還在不斷的播報着落水兒童的相關新聞。

接着他又拿起桌上的筷子,勺子,他能抓到什麼,他就扔什麼,一樣一樣地向電視扔去,終於在他的持續努力之下,不知道是哪一個碎片砸到了電源,電視終於不響了。

“霍罡,你在房間里幹什麼啊?怎麼乒乒乓乓響個不停?”媽媽的聲音從廚房裡傳過來。

霍罡這才從自己的情緒中警醒過來。

他沙啞的聲音回了一句:“媽,我沒事,碗掉到了地上,碎了!”

“你小心一點啊,我聽着動靜還挺大,別傷着手。”媽媽的囑咐聲傳來,更加增添了霍罡的煩躁。

他的眼前總是浮現出那個小孩最後掉下去的情景,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並沒有想要殺死他,他只是想要嚇一嚇他,給他全身弄一些傷痕,然後告訴他是喬瀟來嚇他的,這樣回去和他爺爺一說,爺爺就知道了。

他只是想要挑起方局長和喬瀟的矛盾,可是沒想到這個孩子這麼不經嚇,腳一滑,居然直接掉進了池塘里。

孩子掉下去的時候,恐懼的眼神不斷的在他眼前放大,這讓霍罡心裡僅存的那點善良還是受到了觸動。

只有那麼一點點,而真正痛恨的是他的計劃沒有成功,一不小心死了一個人還沒有實現他的目的。

現在人死了誰還能去告訴他的爺爺是喬瀟乾的。

他在公園蹲點了很多天,終於逮到了一個沒人的機會,避過了所有的攝像頭,跟蹤了保姆,乘她不注意時,運起法術將她弄暈。

一切都很順利,他也順利的抱着了孩子。

霍罡發泄了一通之後,終於冷靜了下來,現在他要做的是利用這個孩子做文章。

孩子不能白死,死也要有價值。

霍罡血液里的黑色元素又開始奔騰洶湧,看見死亡彷彿讓他更加的興奮,嗜血的快樂充斥了他大腦的皮層。

他突然覺得之前他的計劃太low了,現在,誤打誤撞反而更加的完美和高級。

他從地下撿起一塊碎的碗片,握在手中摩挲,很快他的整個手掌就變得血肉模糊,他彷彿感覺不到一點疼痛,反而這種刺激的快感讓他整個頭腦已經達到了高潮,他扔掉了碗片,用舌頭把他的手掌一點一點的舔乾淨。

血的味道實在是太香了!

小寶的後事辦得很快,三天之後已經下葬。

現場的哀樂奏起,小寶的媽媽看着墓碑上的孩子的照片,實在是忍受不住,趁孩子的爸爸不注意,一頭撞向了墓碑,當場撞得頭破血流,昏厥不醒人事。

方局也是一樣,在現場哭的稀里嘩啦,他從來沒有這麼失態過,尤其是在那麼多人的面前,可是此刻他寶貝的孫子就這麼因為一場意外而離他而去。真是讓他意想不到的結局,他無法再控制住自己的感情,悲傷的不能自已。

葬禮結束之後,方局長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木偶回到了家,坐在沙發上看着床頭小寶的照片,眼淚無聲的向下落。

他不是一個認命的人,他覺得這件事情非常的蹊蹺,為什麼保姆會突然暈倒?保姆在他們家兩年了,身體一直都很好,從來沒有聽說會突然暈倒的前科。

而且保姆醒來之後說小寶是坐在車子里的,為什麼保姆暈倒之後,小寶居然會一個人從車子上下來?

警察也覺得有些懷疑,但是沒有任何的線索。只能根據現場留下的腳印可以看出小寶是從橋上滑到池塘里的,沒看出有被人推的痕迹。

方局從保姆暈倒一直到橋這一段路,他來來回回走了很多遍。這段路要拐過好幾個彎,路程還有些遠,作為一個快四歲的孩子來說,想要順利地走到橋邊,而一路上不被其他人發現,還確實不太容易。他一直在模擬他的孫子,想不通這個孩子為什麼會走這條路?

這條路這麼彎曲,小寶的思維應該是很直接的,他為什麼要拐了好幾個彎走到了橋邊。

方局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他猜想一定是有個人把保姆弄暈了,然後再把他的孫子帶到了橋邊。

所有的事情都是有目的性,如果只是為了害個孩子,沒必要這麼興師動眾。

那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他已經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了,眼睛布滿了紅絲,一閉上眼就看到了孩子慘死的樣子。

家裡已經亂成了一團糟,可以說是家破人亡,無數的人前來看他,請他節哀順變。

可是他想的卻是,要為他孫子報仇,一定要抓到這個兇手。

他回想了最近所發生的事情,唯一一件讓他做過破格的事兒就是喬瀟那件事。

懷疑的種子在方局的心裡種下,並且不斷的長大。

難道說那個喬瀟真的是魔氣纏身之人?當他知道是自己下的手,就來找他的家人報仇了?

他又想起了嫣然,嫣然是警告過他的。他一直不敢往這方面想,嫣然是嫣老的孫女,是他頂頭上司的孫女,不會做這種害他孫子的事情。不管怎麼說,他們都是修鍊者。

有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纏繞着他,像麻繩一樣,硬勒着他的心,而且已經勒出了血。

他在心中發誓,嫣老,如果這件事情真的是你的孫女做的,別怪我和你多年的上下級情誼。

方局當機立斷,他喬裝打扮,來到了嫣然和喬瀟的學校。一連等了幾天都沒有等到喬瀟,嫣然倒是每天都在。

他天天都在學校門口蹲點,可是沒想到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而那隻黃雀正是霍罡。

他一直跟蹤着方局長的行動,他知道方局長的心裡定是有所懷疑,可是巧就巧在這段時間喬瀟真的不在學校,不知道去了哪裡。

這真是給了霍罡一個極好的時機。

方局等了兩天都沒有等到,而這天突然有兩個人走過他的身邊,在談論着喬瀟。

“聽說喬瀟好久沒來了,你知道他到哪兒去了嗎?”

“不知道呀,貼吧上已經好多天都沒有更新了,你說他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

“應該不會吧,他的功夫這麼厲害,上次貼吧上不是說那個黃老大被他一下子就打趴在了地上了。”

“同學你們好,我是喬瀟家的親戚,我是從外地來的,這幾天他都不在家,我想請你們幫個忙,幫我把他從學校叫出來好嗎?”方局走上前去,攔住了兩個人前進的方向。

“我們不知道哎,這兩天他不在學校里。”

“這位叔叔您是找喬瀟嗎?我是他的同學,他這兩天不在,請問你有什麼事兒嗎?我可以幫您轉達。”霍罡滿臉熱情的從旁邊迎了上去。

方局一看,來了個喬瀟的同學,他正愁問不到消息呢。

“你好,同學。我想請問一下,喬瀟是哪天不在的?”

“喬瀟五天前說是出去辦事,然後就一直沒有來上學。”

方局長一算正好是他孫子遇難的那天:“那你知道那天他去幹什麼事兒了嗎?”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晚上我在路上碰到過他,感覺他慌慌張張的,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您有什麼事兒嗎?我如果碰到他一定幫您轉告。”

“哦,沒什麼,我就問問他的情況,我還是到他家去等他吧。”

方局長轉身想走的時候,突然發現霍罡的衣服兜里,斜斜的露出了一個手絹,方局如遭雷擊,因為這個手絹是他再熟悉不過了,其他的小朋友都用餐巾紙而只有他們家的小寶用的是手絹。因為保姆節省,覺得用紙張太浪費了,所以專門給她買了手絹放在身上。

方局長再也沒忍住,上前從霍罡的口袋裡抽出了這條手帕,厲聲問道:“你這是從哪裡來的?”

霍罡彷彿被問的懵掉了,他嚇了一跳:“哦,這就是那天我遇到喬瀟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我一直收着,準備找機會還給他,可是一直不是沒看到他嗎?這應該是喬瀟的東西。”

方局長攥着手帕的手,開始顫抖了起來,方局長一字一頓地說道:“能把這個手帕給我嗎?我去他家的時候順便帶給他。”

“那最好了,免得我再跑一趟,那就麻煩您了叔叔。”霍罡表現的有理而又有節。

“不,麻,煩!”方局長轉過身,整個背脊立得筆直,僵硬地往回走。

霍罡看着方局長蹣跚遠去的背影,背已經有些駝了,佝僂着,但整個人像是被充滿了仇恨一般,每一步都踩得極其有力,想要把地都踩出個窟窿來,霍罡的眼裡翻起了滔天的巨浪,哈哈,讓暴風雨來的更猛烈些吧,他要讓這巨浪翻天,讓在海上所有的船舶都沉入海底,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