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聽到陳安晏這麼說,不光是房當次旦和慧凈國師他們一臉詫異,就連坐在陳安晏身旁的李順也十分不解。

畢竟,眼下這裡都是西夏的護衛和禁軍,雖然所有人都知道陳安晏的身手似乎還不錯,但絕對不會有人相信,他能在這上百護衛以及數千禁軍的合圍之下全身而退。

在房當次旦跟慧凈國師他們看來,如今陳安晏唯一的倚仗便是李順,而這也是他們遲遲沒有上前抓人的原因。

在聽到陳安晏竟然讓他們投降,房當次旦也忍不住冷笑了起來。

慧凈國師卻只是淡淡說道:“陳大人,你終究只有一人,你逃不掉的!”

“我為何要逃?”

“這裡是西夏!”

“你們西夏的開國皇帝本就來自中原!”

“西夏建國已經數百年,當時的中原王朝也早就已經覆滅,再說這些也毫無意義!”

“既然大梁能取而代之,西夏又有什麼資格跟大梁平起平坐?”

聽到陳安晏這麼說,下面的那些西夏人一個個都變得激憤起來。

只不過因為李順還在陳安晏的手裡,他們也只能暫時忍着。

相比之下,慧凈國師倒依舊是那副淡定的神情!

“陳大人此言差矣,中原有一句話,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誰就能說我西夏有朝一日不能成為這天下之主呢?”

“有野心是好事,但這可不是種樹、建宅子,就算選錯了地方、用錯了料子,終究還有彌補的機會,你們現在做的

事,足以將西夏葬送!”

“陳大人不必在此危言聳聽,雖然不知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但大梁朝廷既然派兵,那就說明你們一開始並沒有察覺。既然已經成了定局,眼下就算你挾持了皇上,對於整個大局都已經於事無補!”

“哦?是嗎?”

“儘管西夏在這件事上做得並不光彩,但中原還有一句話,那就是兵不厭詐,所以你也不必擔心我們會心懷愧疚!”

“好一個兵不厭詐!”

陳安晏在此大笑了起來。

這時候一旁的房當次旦忍不住說道:“你不必在此故作高深,難不成你還在等着你那幾個手下來救你不成?”

在他帶着手下進宮抓人的時候,已經派人全城搜捕那幾個侍衛了。

在房當次旦看來,就算這些侍衛武功高強,但用不了多久,自己的手下就能把他們找出來。

不過,陳安晏卻並沒有搭話,而是朝着殿外的方向朗聲說道:“長公主殿下既然已經到了,為何不進來?莫不是也擔心被在下擒為人質?”

陳安晏的話音剛落,李純果然出現在了殿外。

就算是房當次旦,也不得不感嘆陳安晏的耳力竟然這般厲害。

李純進來之後,那些禁軍都立刻讓開了一條路。

不過,等她走到前面的時候,房當次旦還是將她護在了前面,似乎是擔心陳安晏會突然出手。

但李純卻並沒有領他的這個情,而是直接站了出來。

“房當將軍不必擔心,陳大

人敢單槍匹馬地坐在這裡,我若是貪生怕死,豈不是讓人恥笑?”

隨後,她又朝着陳安晏說道:“陳大人,我實在想不明白,既然你已經發現了我們的計劃,你為何還要來上京城?”

“在你來之前,你們的皇上也問過我這個問題。我之所以要回到這裡,自然是為了看你們失望的表情。”

“既然你們的陰謀是從上京城開始,那自然也該在上京城結束!”

“是嘛,我倒是想聽聽陳大人準備如何結束我們的這個陰謀呢?”

讓人沒有想到的是,李純一邊說著,一邊卻是朝着陳安晏和李順的方向走去。

房當次旦他們見了大驚,連忙想要阻攔。

可李純卻並未理會,反而是讓他們都退下。

她甚至還說,陳安晏這樣一個少年都敢單槍匹馬的坐在這裡,她身為長公主,自然不能退縮。

相比之下,慧凈國師倒是依舊一臉鎮定。

很快,李純便來到了陳安晏和李順的身旁。

李順坐的是龍椅,陳安晏坐的是旁邊的一張椅子。

其實,這張椅子是李順給慧凈國師準備的。

他曾提出給慧凈國師一個亞父的稱號,但不光慧凈國師拒絕了,就連一些大臣也反對。

他們給出的理由是,慧凈國師乃是西夏國師,自然不能再有亞父這樣的稱號。

雖說李順的這個決定被擱置了,但他為了表示自己對慧凈國師的尊重,在自己的龍椅旁邊,給慧凈國師準備了一張椅子。

而,每次上朝的時候,慧凈國師依舊是選擇站在一旁,不論李順如何勸說,這張椅子被搬到這裡之後,還從來沒人用過。

倒是陳安晏,他跟李順來到這裡之後,直接坐上了這張椅子。

至於龍椅,要比一般的椅子更大一些。

正常來說,坐上三個人也只是略顯擁擠。

而李順坐的位置,正是靠近陳安晏的那一側。

在最近的這一年多的時間裡,每次上朝也都是他坐在這一側,而李純坐在另外一側。

所以,李純在上來之後,想要坐下的話,只能坐在另外一側。

然而,李純卻直接來到了李順的面前,指了指另外一側的方向,說道:“皇上不妨坐到那邊,我有話要跟陳大人說!”

李順有些詫異,但在見到陳安晏微微點了點頭之後,還是按照李純的意思,坐到了另外一側。

這時候,陳安晏也不禁感嘆:“想不到長公主如此膽識過人!”

李純坐下之後,笑着說道:“跟陳大人相比,還是要遜色不少!”

在見到李順的坐姿後,陳安晏立刻明白了李純之所以上來的真正用意。

隨即他便輕嘆了一聲,說道:“看來你們西夏上下都誤會了長公主!”

李純臉色不變,沉聲說道:“陳大人此話何意?”

“所有人都以為長公主想要跟皇上爭奪皇位,但誰都沒有想到,長公主會為了救皇上的性命,而捨棄自己的性命!”

“陳大人說笑了,我不過是為了顧及

皇家血脈!”

陳安晏聽了,卻是冷笑了起來。

只見他從懷中摸出了兩柄飛刀,說道:“那我若是同時將你們兩人都殺了,又當如何?”

“你不會這麼做!”

“長公主為何這麼肯定?”

“你沒有跟着大梁大軍離開西夏,反而挾持皇上來到了上京城,想來絕不是單單為了殺人這麼簡單,一定還有別的用意!”

陳安晏聽了,一邊收起了飛刀,一邊笑着說道:“不愧是長公主,在生死邊緣還能處變不驚!”

見到陳安晏收起了飛刀,下面的房當次旦他們才鬆了口氣。

儘管只是一個小小的動作,他們卻是已經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時候,李純看着陳安晏說道:“陳大人小小年紀就能得到大梁朝廷的重用,我上次出使大梁,就已經看出了陳大人乃天之驕子,若是陳大人願意投靠我西夏,日後封王拜相也不在話下,不知陳大人意下如何?”

儘管眼下陳安晏只有一人,但李純總覺得有危險臨近。

而且,她剛才用手勢暗示李順找機會逃走,但也不知道李順是沒有看到還是沒看懂,竟然毫無反應。

無奈之下,李純只能嘗試着拉攏陳安晏。

眼下就算給陳安晏許下再多的好處,等到他們掌控局勢之後,便由不得陳安晏了。

陳安晏自然立刻就看穿了李純的把戲,淡淡說道:“我在大梁,日後未必不能封王拜相!所以還是多謝長公主的好意了!”

若是換

做了旁人,這番話屬實有些狂妄。

但一想到陳安晏跟李之間的關係,李純也不得不承認,的確有這樣的可能。

不等李純說話,陳安晏又接著說道:“不知此刻西藏、巴蜀一帶、還有新疆、甘肅一帶的戰況如何?”

聽到陳安晏這麼問,李純他們心中頓時生出了“他果然已經知道了”的想法。

房當次旦冷笑着說道:“幾路大軍勢如破竹,想必大半個大梁已經落在我們西夏和北周的手裡!”

“可有最新的軍報?”

李純這時候從袖子里拿出了幾份軍報,從中拿出了一份遞到了陳安晏的面前,說道:“這是十天前的軍報,我派人抄錄了一份!”

陳安晏一目十行,很快便看完了。

按照這軍報上所言,西夏的大軍非但已經重新“奪回”了西藏,還拿下了大量的四川、雲南以及貴州等地。

大梁因為準備不足,已經退守兩廣。

至於北周,按照他們的估計,應該已經攻到了陝西。

陳安晏看了看下面的日期,喃喃說道:“真快啊!”

雖然他的聲音很小,但還是被下面的房當次旦聽到了。

這位西夏禁軍統領立刻說道:“這是自然,你們巴蜀的大軍已經被分割開來,你們那位成都將軍雖說勇猛無比,但缺兵少將自然無法阻擋西夏的大軍,所以這短短几十天,我們的大軍已經攻到了貴州。”

房當次旦在說到此處的時候,似乎想到了什麼,稍稍頓了

頓之後又接著說道:“不對,這是十天前的奏報,現在我們西夏的大軍說不定已經攻破兩廣和湖南了!”

陳安晏卻是一臉不以為然的說道:“我說的,是你們軍報的速度快!”

房當次旦這時候也是一臉自豪的說道:“這次我們也用了大梁的八百里加急,一路換馬不換人,所以,從貴州到上京城六千餘里,也就用了十天而已!日後等驛站完善,速度必然會更快!”

“原來如此!”

見到陳安晏如此,那房當次旦冷笑着說道:“所以陳大人還是不必負隅頑抗了,說不定皇上仁慈,能饒你一命!”

“剛才還是封王拜相,現在就只能饒我一命了嗎?”

“識時務者為俊傑,陳大人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什麼樣的選擇對你最有利!”

陳安晏這時候突然輕咳了兩聲,朝着房當次旦問道:“敢問將軍,你們的傳令官是不是回來之後不久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