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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匱石室,掛着“南直隸”銘牌的房間內,李軒喝着孫初芸一勺勺送過來的丹湯,莫名的有些失望。

“就只是喝你做的白虎丹湯啊?我們不做其他的?”

他心想我都已經反抗不了了,小姑娘你就不準備對我做些什麼嗎?比如這樣或者那樣的事情。

“你以為我會做什麼?”

孫初芸很奇怪的反問着,她哼哼着道:“這湯我花了好多心思呢,可你卻一屑不顧。”

李軒感覺口味很一般,比江母的手藝可差遠了。可他又擔心她真的對自己做什麼,只能一邊喝,一邊隨口應付着:“還不錯,不過下次別做了,以後多花點心思在公務上,比什麼都要強。”

“公務?那我用心做事,軒哥哥你會陪我逛街嗎?”

孫初芸聞言卻眨動着大眼睛,笑嘻嘻的問:“要不這樣吧,我解決一個案子,你就陪我一天。解決十個案子,你就給我做首詩,如何?我是衝著你來的,又不是真的想當這個伏魔都尉,你總得給我一點動力對不對?”

李軒有些無語,這丫頭居然趁機要挾起來了。

他‘嗤’的一笑,偏開了頭:“還動力?本校尉下面的伏魔都尉是多少人求而不得的?我可告訴你,我的神翼都不養閑人。”

孫初芸恰好把一勺滿滿的湯送到他面前,隨着李軒偏頭的動作,那勺裡面的湯全都灑了下來。

換在平時,李軒早就發動自身的罡氣把那湯汁彈開,或者運用雷系真元將之蒸發乾凈了。可他手握着那封信,不但不能鬆手,此時稍微大一點的動靜,都可能引動禁法,此時只能任由這些虎丹湯灑在了衣衫前襟與褲襠上。

孫初芸忙把手裡的虎丹湯放回到小乾坤袋裡面,拿出了自己的手帕給他擦,她嘟着嘴,悶悶不樂:“你不想陪我就不陪,生那麼大的氣做什麼?”

李軒看她在自己身上擦拭着,不禁皺眉:“不用擦,過一會就自己幹了。”

這個時候,他小幅度的運用一下真元還是可以的,可以將這些湯汁蒸發掉。

“別亂動,我幫你也是一樣的,我灑的湯我自己負責。”

由於那湯汁已滲入李軒的內衣,孫初芸乾脆將他的衣襟也解開了。

此時她不禁微微失神,李軒是那種看起來身姿高瘦,頎長,彷彿儒雅書生,可衣服裡面卻很有肉的類型。當李軒的衣襟打開,裡面卻是兩片結實的胸肌。

孫初芸感覺到那雄性的氣息撲面而來,她愣了愣,才紅着臉有些慌張的繼續擦拭着,又調用法力給李軒蒸干,然後一路往下——

這個時候,會昌伯孫繼宗與左副都御史林有貞,已經在那位都察院書史的陪同下,走到了標着北直隸銘牌的石室前方。旁邊就是儲藏南直隸卷宗與贓物的房間,三人也已聽到了隱隱的人聲,不禁面面相覷了一眼。

孫繼宗蹙了蹙眉,凝神傾聽。

“別——那個地方不行,我說了不用。”

“說了讓你別亂動,都已經快好了,李軒你扭捏什麼?”

那個男的是李軒,可這女孩的聲音,卻不是他最初以為的紫蝶,孫繼宗感覺還挺熟悉的。

該不會是——這不可能,絕不可能!

他眉頭一皺,當即大跨步的往前走了幾步,將那石室的門猛力推開。

眼前的情景,讓孫繼宗辣眼之餘,感覺要昏倒。只見他的女兒孫初芸,正跪在李軒的面前,似乎正做着不可名狀的事。

孫繼宗只覺眼前發黑,胸口發悶,差點就吐出一口老血。

“怎麼回事?”

此時左副都御史林有貞,也陰沉着臉,往南直隸間的室門這邊走了過來:“是何人如此膽大,未經許可擅入金匱石室?”

可接下來他卻一陣愣神,只見孫繼宗又蒼白着臉把石室的門一拉,再次關上了。

林有貞不由百思不得其解,狐疑的看着孫繼宗:“會昌伯?”

“稍等一等,給他們一點時間收拾。”

孫繼宗神色悲苦的閉着眼,試圖將剛才看到的畫面從腦海裡面趕出去,同時呢喃着道:“家門不幸!家門不幸!這個雜種,不意他的魅術如此高強。”

他心想這真是造孽,他這般苦心孤詣的布局,可卻是這樣的結果。

林有貞更加的一頭霧水,心想這會昌伯的葫蘆裡面到底賣的什麼葯?

都已經到了臨門一腳的時候,結果這個傢伙,卻反倒是畏縮起來。

此時的李軒,也是一臉的懵懂。他想這會昌伯到底做什麼呢?怎麼看他一眼之後就又退出去了?

看了看孫初芸半跪着的姿勢,又看了看外面的門,隨後就若有所悟。

心想這場景,與他在電影里看到的那些喜聞樂見的畫面,簡直是一模一樣。

這位國舅爺,該不會以為他家女兒,正在給自己做那種事情?

想到這裡,他就不禁唇角微勾,差點就笑出了聲,心想這場面可就尷尬了。

“怎麼了?”孫初芸也轉過頭,狐疑的看着外面:“剛才進來的像是我爹?”

“就是會昌伯。”

李軒眼神古怪,意味深長:“還不起來?孫姑娘你再這樣,我估計你爹今天就要氣到壽終正寢。”

“說了讓你叫我芸兒,再等一等,就快好了。”

孫初芸不解李軒為何會這麼說,她還是等到將李軒下裳的湯汁處理得差不多了,這才站了起來。

此時李軒的衣襟還是解開的,孫初芸沒怎麼細想,又伸手去給李軒整理衣裳,扣上了襟扣。

也就在這刻,那石室的門‘咔嚓’一聲打開。卻是外面的都察院左副都御史林有貞等得不耐,將石門強行推開。

他看着裡面的兩人,先是濃眉一揚,然後又一聲冷哼:“你們二人是哪來的賊人?為何擅闖我都察院的金匱石室?”

後面跟進來的,是那位穿着青色官袍的老頭,在往裡面掃了一眼之後,就又往外面瘋跑:“來人!來人!東經卷房的守衛何在?金匱石室裡面進了賊,你們是死的嗎?”

他雖然是六十歲年紀,卻修有浩氣在身,聲如洪鐘,使得金匱石室上方的地表都騷動了起來。頃刻間就有大量的腳步聲,轟然傳至。

李軒則似笑非笑,鎮定自若的回應:“本官乃當朝靖安伯,六道司伏魔校尉李軒,我身邊這位是會昌伯的女兒,伏魔都尉孫初芸,可不是什麼賊人。”

會昌伯之女孫初芸?

林有貞不由奇異的看了身邊那面如縞素,悲苦欲絕的會昌伯孫繼宗一眼,他已經有點理解這位,剛才為何會是那樣的表情了。

“這裡是都察院!”林有貞怒目一張,聲如雷震:“金匱石室乃我都察院的禁地,沒有都御史大人與本人許可,誰都不能擅入!你們六道司的藏書樓,經卷樓,是能讓人隨便亂闖的嗎?”

這個時候,已經有幾位在都察院值班的御史,先那些守衛一步匆匆趕至。

這些都是修行有成的名儒,修為都在七重樓境之上,步履如風,遠遠快過那些守衛。

當他們趕至,無不都神色錯愕的往李軒與孫初芸看了過去,有人不解疑惑,也有人流露出惱怒之色。

林有貞則神色幽幽,語聲寒洌道:“還請靖安伯大人,務必給我都察院一個解釋。否則請恕林某無禮,只能讓靖安伯你去刑部監牢小住一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