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得過頭，嬌弱得過頭，還讓人忍不住產生保護欲。
這樣的女人不管能力高低，最後都只會拖累別人，他見識過太多。
顧卿卿像是感覺到什麼，抬頭看過來。
季鳴的視線不期然撞進她的眸子里，俊臉驟冷，直接轉頭無視她。
這舉動，季初涵看得差點笑出了聲。
顧卿卿，你沒想到吧，不是每個人都看得上你那張臉，會被你楚楚動人的容貌蠱惑！
在容貌上被顧卿卿比下去的季初涵神清氣爽。
同樣在容貌上被顧卿卿碾壓的沐雪晴也心情舒暢。
剛才季鳴對她可是很有紳士風度也很溫柔的，現在，她才知道，季鳴不是對每個人都那麼紳士那麼溫柔的，至少對顧卿卿就不是！
這才像一個名門貴公子該有的品味。
沐雪晴端着茶輕抿一口，這才壓住忍不住想要嘲諷的嘴角，勉強端穩了大家閨秀的架子。
顧卿卿上樓，韓香茹陰陽怪氣地道：“就你一個輩分最小，卻讓我們所有人等，這就是唐唯教你的禮貌？”
無論何時何地，韓香茹只要有機會就想踩唐唯一腳，這幾乎已經是她的本能的，都不用經過大腦。
顧卿卿瞥她：“不會說話就別說，不然我擔心你的舌頭會保不住。”
韓香茹：……
顧卿卿竟然敢當眾威脅她！
沐繼山怕韓香茹再生出什麼是非，趕緊將她拉到一邊，“你少說點。”
顧卿卿懶得搭理這種沒腦子的人，視線落到季鳴身上。
季鳴從小在M國長大，渾身都是那種光鮮亮麗的紳士派頭。
這種派頭很唬人，但跟他們打過交道你就會知道，精緻利己主義有多可怕，多冷酷。
季鳴上前，伸出手：“我叫季鳴，M國皇家學院醫學博士，你可以叫我季博士或者季醫生。”
顧卿卿沒伸手，“我叫顧卿卿，別人都叫我小祖宗，你也可以這樣稱呼我。”
季鳴：……
小姑娘一說話，沐家人就嘔血，連沐清婉都忍不住扼腕，怕自己會撲過去，堵她的嘴。
跟顧卿卿一起過來說要保護她的沐澄頭皮都麻了，五官抽了抽，擠出一抹尬笑，“卿卿開玩笑的，季博士別介意。”
季鳴能跟一個小姑娘計較嗎？
不，他能！
季鳴冷眸盯着顧卿卿，臉上笑容可掬，“顧小姐很會開玩笑。”
顧卿卿：“你這樣評價你祖宗不好。”
季鳴：……
真的，那一秒，季鳴額上青筋差點就爆炸了。
沐清婉扶額，她原本還想着季鳴是一個有見識的人，或許能跟小姑娘和平相處，但現在，她決定放棄治療了。
王翰林趕緊出來打圓場，此刻，他真是恨不得把顧卿卿這個小野種掐死算了。
季鳴，那可不止是季家人這麼簡單，他在國外的人脈，連盧家都比不上。
“季博士，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就是個鄉下來的野丫頭，沒見過世面，不懂禮數。”
王翰林請季鳴上座，沐澄陪顧卿卿入座，顧卿卿一本正經問：“你爸爸是不是活膩味了？”
沐澄臉黑：“他不是我爸！”
王翰林差點掀了自己面前的桌子。
但顧卿卿和沐澄一臉淡定，根本無動於衷。
王翰林轉頭看沐老太太。
沐老太太精明着呢。
顧卿卿有醫術，有盧家照應，她得給自己留條後路。
但季家這邊的好處她也不想放過，所以，今天這個局，就是她來衡量自己應該偏向哪一邊的，在衡量出來之前，她自然是誰都不會去得罪。
沐繼山更是一言不發，沐清婉就更不用說了，她才不會為了個渣男去斥責顧卿卿和自己的親兒子呢。
幾方坐定，沐老太太才啟口：“季博士，季小姐，我問季家要一個億並不是存心訛詐，而是顧卿卿說要八千萬的診療金，才肯給我治病，我們沐家也是沒有辦法……”
說罷，老太太還很應景地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淚水，活像一個受人欺凌的可憐老人。
而顧卿卿就是那個無法無天仗勢欺人的小惡霸。
顧卿卿洞大的眸子看過來，沐老太太輕咳一聲，擺正臉色，剛剛，她好像把這戲演過頭了。
這一幕落在季鳴眼裡，就像是沐老太太受到了顧卿卿的威脅，所以，這個小姑娘不僅長得不行，性子還如此惡劣，當然他也沒指望人人都像阿嬛一樣心系蒼生，無欲無求。
韓香茹看到季鳴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趕緊補了一刀：“治療費就要八千萬，後續的葯錢還指不定多少呢，一億都未必夠！”
季初涵眼珠子差點掉出來，“鬼醫聖手接單才兩千萬起步，撐死不過五千萬，顧卿卿你憑什麼？”
“哦，我就憑你們治不好她的病，找不出鬼醫聖手。”
“這回怕是要讓你失望了！”季初涵嘲諷大笑，“鬼醫聖手，我們已經找到了！”
顧卿卿也很震驚：“我怎麼不知道？”
季初涵差點沒被她噎死，你特么憑什麼該知道？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自己配嗎？
她真是懶得跟一個沒見識的鄉野村姑計較！
一聽鬼醫聖手，沐老太太的眼珠子都亮了。
什麼顧卿卿，什麼盧老九，拿在鬼醫聖手面前屁都不是一個！
她心中那桿天平突然就傾斜了。
“季博士，之前你說保證治好我的病，就是讓鬼醫聖手治嗎？”
季鳴點頭：“如果我們季家真治不好，自然是要請高人出手，所以，沐老太太還願意讓我們季家替你治療嗎？”
沐老太太喜不自勝，雖然她沒見識，但是，鬼醫聖手的名號卻是聽說過的，如果有他替她治病，嘖嘖……
她感覺自己再活五百年都沒問題！
她剛想答願意，就被沐清婉扯了一下衣袖，“媽，你想好再說。”
私心裡，沐清婉還是希望能是顧卿卿治療，這樣，老太太跟大哥一家還有緩和關係的機會，若現在選擇季家，那就真是沒有一點轉圜餘地了。
但這些東西可不是沐老太太關心的問題，有鬼醫聖手不選，選顧卿卿，還送她幾千萬，她又不是腦子有毛病！
甩開沐清婉的手，老太太容光煥發，“我當然願意！本來我的病一直就是季家治療的，季家更了解，其他人……”
沐老太太瞥了顧卿卿一眼，聲音變得冷厲，“其他人就只會騙我錢！”
這話說得季初涵神清氣爽！
今天，終於輪到他們季家打顧卿卿的臉了。
沐雪晴掩着嘴，盡量不讓自己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
顧卿卿瓷白小臉上褶子都沒打一個，“既然你們已經決定了，那以後老太太的病就不關我的事了，記得，以後，別來找我。”
韓香茹沒忍住直接唾了一口，“有鬼醫聖手，誰還稀罕你？別說你了，盧老九我們都不稀罕！”
顧卿卿很滿意她的回答：“你最好記住今天這句話。”
說罷，拍拍屁股，走得不要太瀟洒。
季鳴一直在觀察她的反應，從頭到尾都沒看清楚她的底細，沒搞明白，盧老九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盧家的考核你輸給了她？”季鳴問季初涵。
季初涵臉黑：“那是裴家幫她開了後門。”
季鳴點點頭，並沒有異議。
若只是身為財閥集團的裴家，自然是在盧老九那裡開不到後門的，但是，裴司宸的真實身份他卻是清楚的，國家若想要傳承盧家的醫術，讓裴家出面挑人並是不可能，而顧卿卿藉助裴司宸的關係，進入這個體系也在情理之中。
季鳴拍拍季初涵的肩膀：“你很優秀，只是生不逢時。”
既然事情敲定了，季鳴沒有多逗留。
其他人趕緊起身相送，下樓的時候，沐雪晴腳下突然一歪，摔進季鳴懷裡。
季鳴很紳士地扶住她，“沐小姐小心。”
俊美的面孔，溫柔的話語，沐雪晴默默紅了桃花面。
“謝、謝謝。”
她站直身體，表現得大方得體。
季鳴點點頭，離開。
韓香茹將這一切看得清清楚楚，小聲問季初涵：“聽說季博士還單身，我看他對我家雪雪挺溫柔的。”
沐雪晴聽得這句話，臉直接炸紅了，“媽，你在亂說什麼啊？季博士只是出於禮貌！”
嘴上這樣說著，心裡卻歡欣雀躍，原來連她媽都看出來了啊。
偷偷看已經到樓梯下面的季鳴，沐雪晴臉頰又紅艷了一分。
韓香茹這樣說可是有充分依據的，顧卿卿聰明又漂亮，身份還是盧老九的弟子，沐景山還會種九幽葵，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季鳴都該親近顧卿卿，結果，季鳴不僅不親近顧卿卿，反而還顯得有些冷淡嫌惡，相反，對她家雪雪如此溫柔體貼。
“我可不是亂說，我只是看季博士對顧卿卿那麼冷淡，對你卻這麼溫柔，說不定……”
韓香茹沒貿然下結論，而是去看季初涵。
季初涵算是明白了，這對母女在打她哥哥的主意呢！
就你們這身份，也配？
季初涵笑道：“我哥只是對長相越平凡的人態度越好，你們別誤會。”
長相被劃歸到平凡的沐雪晴：……
好想找條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