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楊自我介紹之後開始了她的表演。
她的舞蹈怎麼說呢？
看得出是經過專業訓練的，但是，她天資有限，想要有長足發展很難。
而且她的律感很差，踩拍子總要慢一分，雖然可能只有0.1秒不到的拍子差距，但是，在專業人士眼裡美好的平衡就被打破了。
黎倚雖然動作有點生硬，但再生硬，拍子卻踩得精準無比，且天生條件好，即便擺個造型都能美輪美奐。
真是人比人得死，這位，實在差強人意。
舞蹈完畢，許夫人看了一眼後面為女兒加油助威老夫妻。
女兒打扮得得光鮮亮麗，皮膚又白又嫩的，但父母卻滿臉褶子，露出的皮膚全是被風霜雪雨粗重農活侵蝕的痕迹。
“你的家庭條件不好？”許夫人問。
小楊有點惶恐，更多的是尷尬和憤怒。
家庭條件是她的死穴，她並不想被人當眾戳破。
“你知道進修班十天的培訓費要五十萬嗎？”
帝都有很多不錯的培訓班，你完全可以花十分之一甚至百分之一的錢去學習。
偏偏你要花五十萬來這裡，這應該說你勇氣可嘉，還是虛榮過度？
小楊透露一揚，目光堅定：“我知道，所以，我的目標是第一名，免費！”
說罷還看了黎倚一眼。
許夫人身為貴圈的貴婦人，又是一代舞蹈大家，什麼人沒見過。一看她這姿態就知道她在針對誰。
“你覺得，你能拿第一？”
小楊就不服氣了，“一個走後門可以拿特許，為什麼我不能拿第一？至少我是憑真本事跳舞！”
這特么真是個勇士啊！
那些拿她當槍使的人佩服她，連幾位評委老師也佩服她。
其中一個老師差點沒被氣笑：“什麼真本事？就憑你四肢不協調，憑你拍子永遠慢半拍？小姑娘，不要心高氣傲，永遠覺得自己最好，你怕是連自己從在哪裡都不知道！不要說第一名了，你連前三都進不了！”
小楊被當眾打臉，臉都氣紅了，“那憑什麼黎倚可以？”
許夫人冷淡啟口：“就憑我有信心能讓她成為一代舞蹈大家。”
“卿卿，她在誇我嗎？”黎倚激動得小手兒發抖。
其實剛才跳舞她知道自己表現得不好，楚老師完全是看在卿卿的面子上給她特許的，但現在……
許夫人一點沒有開玩笑。她對舞蹈一直很認真。
黎倚天生底子就好，她缺的只是信心，不知道這孩子曾經經歷過什麼，跳舞她都能看出她受到過的打壓和心理創傷。
現在，只要讓這孩子充滿信心，她相信，她將大放光彩！
至於這小楊，窮不可怕，可怕的是蠢，被一群小姑娘當槍使，還不自知，還自以為是，簡直沒得救了。
“我就問你一句，如果進不了前三，你還來這裡學嗎？”許夫人語氣溫柔，表情嚴肅。
不就是說她五十萬付不起嗎？
小楊的臉色越發難看，但也越發倔強桀驁：“我家裡雖然窮，但夢想是偉大的！為了實現夢想，我願意付出所有！”
少女的聲音擲地有聲。
換個舞台，這都是能打動評委和觀眾的話，但可惜，小姑娘找錯了賣弄對象。
“是你付出所有，還是榨乾你父母的所有？”
小楊：……
“人應該做能力範圍的事，才能踏踏實實往上走。任何子女都沒資格踩在父母的血汗上往上爬！”
小楊：……
臉都要被打腫了，她好想找條地縫鑽進去。
“你天賦有限，我不能教你，你如果真想學的話，我給你一個機會，這個進修班有二十間教室，需要一個清潔工，打掃衛生的間隙可以旁聽。”
這個方法，簡直是貧困學生的福音。
任何一個認得清現實的人，都不該會拒絕，結果……
小楊眼淚嘩啦啦落了下來，活像被人欺負了似的。
“老師，你這是在侮辱我，你就是嫌棄我家裡窮！”
那對父母也氣壞了，憤恨地瞪着許夫人：“囡囡，我們走，不讀她的進修班！ 爸媽給你找更好的地方去！”
所以，有些時候真的不得不承認那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一個家庭養出白眼狼，有些時候可能真不單純是子女的問題。
出頭鳥走了，許嬌也想走。
許夫人這時站起來說： “我申明一點，黎倚是我看上的，她不會佔用面試的任何名額，一二三名依然從你們之中挑選。如果有人成心挑撥是非，尋釁滋事，休怪我不客氣！”
許嬌嚇得一抖，這話分明就是沖她來的。
許夫人別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
她從來不會吝嗇自己的善意，但是，如果某些接受善意的人不懂感恩，還一味找茬，那她也不是好像與的！
沈時英趕緊將許嬌拉出去。
顧卿卿也拉着黎倚離開，原本她還想找機會教訓那個小楊呢，沒想到許夫人如此厲害，她的“教育”一定能讓那個蠢貨終身難忘。
許嬌不甘心，等到顧卿卿和黎倚出來，她憤憤上前，“你們不過就是仗勢欺人，有什麼好得意的？”
顧卿卿把黎倚護在身後，精緻的小臉蛋癱得無比標準：“我還真就喜歡仗勢欺人，有本事你欺回來。”
“你~”
秦力開着車過來，沖他們招了招手，顧卿卿牽着黎倚上車，揚長而去，留下許嬌母女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許良看着遠去的車影，告誡道：“你們最好有點自知之明，知道開車的是誰嗎？”
“誰？”
沈時英感覺自己的聲音抖了一下。
“秦家大少爺。”
“秦、秦家大少爺？哪個秦家？”
“三大貴門裡那個秦家。”
沈時英頭眼前一抹黑，差點暈死過去。
“媽！你挺住啊！”許嬌趕緊扶住她。
許良只淡淡瞥了一眼， “能讓秦家大少爺當司機的人，不止你們得罪不起，連我們許家也得罪不起。如果你們還想作死，屆時別怪許家不保你們。”
這回連許嬌都橫不起來了，臉被嚇得煞白煞白的。
他們能作威作福耀武揚威，完全是因為有許家這個後盾，若許家真放棄他們……
好可怕！
沈時英頭也不敢暈了，拉着許嬌就要去給沈時初道歉。
沈時初接到電話，語氣很淡：“哦，不必了。我才知道這邀請函是你在發的，別人收五萬十萬，你收你親姐姐十五萬，挺好的。”
沈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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