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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一航這才注意到裴司宸緊握顧卿卿的手,頓時大驚失色。

他一把薅住陳深這棵救命稻草,三觀岌岌可危。

“陳深,我是不是產生幻覺了?”

他家九叔怎麼能碰女人?

還是以這樣莫名其妙的方式?

陳深扶扶平光眼鏡,“這只是一種治病的方式而已,裴總,別大驚小怪的。你應該是有見識的人。”

一臉淡靜,活像裴氏總裁是個沒見識的鄉巴佬。

裴一航:……

正上樓的顧卿卿突然問:“我該怎麼稱呼裴一航?”

裴司宸默了一下,“大侄子。”

裴一航一臉便秘色,大侄子,這不是承認了他們之間的關係嗎?

陳進一臉欣慰,幸好自己會見風使舵啊,裴爺真跟小姑娘有點啥。

“你們沒事的話就回去,別在這裡礙眼。”

這個你們,毫無疑問是指裴一航和陳進。

陳深為了跟他們撇清干係,取了針灸要用的一些東西正兒八經上樓打下手。

“我有事。”裴一航不要臉地說,拿起筆記本就坐到一旁辦公去了。

九叔想趕他走,門兒都沒有!

不保證九叔的安全,他哪裡有臉回去面對裴氏那些老古董?

陳進的目的已經達到了,猶豫了一下,乖乖離開。

顧卿卿給裴司宸治療完剛好十一點半。

柏木提前下來準備午飯。

顧卿卿沒有在這邊吃飯的習慣,但剛到樓下,濃郁的糖醋味突然灌進鼻腔,口水不受控制地分泌出來,腳下跟着便是一頓。

“咕嚕。”

她咽了口口水。

裴司宸就在這時恰到好處啟口:“一起吃飯,我記得有這堂課。”

小姑娘嘴角扯了扯,勉為其難答應下來。

吃飽喝足,顧卿卿又要走,柏木看似無意地說,“我讓廚子做了些糕點,千層、慕斯、蛋撻……卿卿小姐,你喜歡吃什麼?”

提起的書包默默放下,“我就一樣來一份吧。”

裴司宸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動了一下,出口的話卻是:“記得做作業。”

裴一航算是看出來了,不是小姑娘要攀他家九叔這根高枝兒不放,而是他家九叔想把小姑娘留在身邊。

得出這個結論,他渾身的毛孔都透着一股不爽利。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顧卿卿坐在書桌前,有條不紊地掏書。

“你看不出來?”

裴一航橫眼,你可別跟我說什麼真愛!

正準備掏銀行卡揭開她的虛偽面目,就聽得顧卿卿說:“當然是為了錢。”

不打自招!

裴一航心頭一喜,“九叔,你聽見了嗎?她是為了錢才跟你在一起的!”

裴司宸有飯後看書休息一下的習慣,捧着手,多餘的視線都沒給裴一航一個,反而盯着小姑娘,語氣有些過分的認真。

“我有錢。”頓了一下,“還挺多!”

顧卿卿:……

午後陽光投照在男人臉上,將下頜骨弧線拉得從未有過的漂亮,男人突然好有魅力的樣子。

小胸脯噗通跳了一下。

掌握四大財團經濟命脈,那身價她都比不上啊!

他們是在說情話?

裴一航更不樂意了。

壓低聲音道:“你到底沖我九叔使了什麼手段?”

顧卿卿側眸:“想知道?”

裴一航:那還用說?

顧卿卿:“替我做完這套五三,我就告訴你。”

五三,是所有高三人的痛。

裴一航皺了皺眉,連套五三都不會做,還妄圖通過裴氏財團考核,呵呵。

“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這是身為學生的本分!”

顧卿卿:“敬老尊賢,不要瞎逼逼,這是身為子侄的自覺。”

裴一航:……

突然有人擅闖別墅,驚動了所有警衛和狼犬。

原本安靜乾淨的院子,突然冒出來一堆人,顧卿卿就看着那一院子的人,心思微微一動。這還是她頭一回看到這陣仗,這更應證了她的的猜測。

柏木快速出門,不一會兒,庭院重新歸於安靜,接着楚凌進了客廳。

“裴司宸,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一疊照片,重重甩在茶几上。

邪魅的狐狸眼被怒火燒紅,楚凌氣勢全開,氣勢洶洶的樣子有點可怕。

顧卿卿轉頭瞥了一眼,看清楚了照片上的人。

蘇英澤,光裸的身體,扎滿了針。

每根針都扎在經絡穴位上,手法之狠辣,令人頭皮發麻。

顧卿卿臉色驟變。

裴司宸隨手將照片蓋起來。

這慢條斯理的動作,進一步激怒了楚凌。

“我問你,他是不是回來了?”

楚凌猶如一座爆發的火山,整個一樓都瀰漫著他的硝煙。

而此刻的裴司宸平靜得幾乎冷血。

“我覺得,對於他的事,你該冷靜。”

“所以,是你故意封鎖消息,隱瞞他回國的事?”

楚凌情緒失控,撲上來就要揍人,柏木率先一步攔住他。

“我做事,好像不需要向你們天羅地網報備吧?”

楚凌:“你——”

裴司宸不是想激怒他,“你我都吃過螣蛇的虧,你該知道他本事有多大。如果找不到他的要害將他們一網打盡,病床上只會多躺一個楚霄!”

楚凌青筋爆裂,但他把脾氣終究是壓制住了。

裴司宸起身,“跟我上樓談。”

柏木收起那些照片,楚凌氣哼哼地跟了上去。

裴一航就跟什麼都沒發生似得,繼續糾纏顧卿卿:“不管你耍了什麼手段迷惑了我九叔,裴家都不會接受你的。還有,這次考核,我不會給你作弊的機會!”

顧卿卿並沒理會他,反而問陳深:“這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臉色已經煞白,陳深都看得有點於心不忍。

那個蘇英澤,他知道顧卿卿認識。

任誰看到曾經想要泡自己的一個紈絝突然變成這幅尊容,都會心驚膽寒,甚至做噩夢的。

“那個人不是沖你來的!”

蘇英澤傷在被裴爺的人圍追的時候,而且從最後他們調取出來的監控看,對方也穿着黑風衣,難保不是為了嫁禍他們,雖然就這點事不至於對裴爺有什麼影響,但毫無疑問,在裴爺手底下搶到人,還用如此明顯的手法將人廢了,這就是紅果果的挑釁!

整過華國能真正威脅到螣蛇的只有他家裴爺和華科院那隻“國寶”,能讓他出手的,也只有他們。

螣蛇不是沖他們家裴爺來的,難道還能是沖顧卿卿來的?

就憑她是孤兒,會盲人按摩那一套?

現在的陳深不會像以前一樣看不起顧卿卿,但是,也的確沒必要往她臉上貼金。

顧卿卿默默喝了一杯奶茶壓驚,“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

結果,她還是小看了裴司宸。

他最可怕的身份不是什麼帝國總裁,不是什麼國家的兒子,而是另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