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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離從進到雅間之時就感覺到了不對勁,直到廚娘嬌嬌怯生生地從屏風後退了出來。

“奴才見過主子!”嬌嬌忙着見禮。

夜離不是好眼神地瞪着嬌嬌,一步步逼近。

“嬌嬌這聲主子,本世子怕是擔待不起!”夜離早就覺得不對勁,要是沒有內應,怎麼偏偏就這麼巧,就在那產婆剛剛要開口之時,便恰好將人滅口,還有這聲東擊西的戲碼,莫不要當本世子看不出。

嬌嬌的眼神明顯有些閃爍,不敢對上夜離的目光。

夜離終於在嬌嬌“噗通”一聲抵在牆上,退無可退之時止住了腳步,聲音之中滿是威脅。

“說說吧,你真正的主子是誰?”夜離最不喜歡打女人,但是卻不包括這般自作聰明,吃裡扒外,自尋死路的女人。

嬌嬌看出了夜離這次怕是動了真格的,若是自己一個不小心,這條命怕是就要沒了,必須仔細想好每個字之後再開口。

“奴才冤枉啊,奴才一心只生死效忠世子一人!”嬌嬌話還沒說完,夜離明顯沒了好脾氣。

莫怪本世子沒給你機會,夜離一把捏住了嬌嬌的下巴。

嬌嬌難免有些吃痛,卻不敢有半點掙扎。若是當真被世子了結了,死的不過是嬌嬌一人,若是那人知曉自己背叛他,只怕是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要陪葬。

夜離眼看着嬌嬌這般視死如歸的神情,更加驗證了心中猜想,嬌嬌跟了自己這麼久,若不是逼不得已,自然不會輕易背叛。

夜離正打算鬆手,那一聲好不熟悉的詭異的笑聲便傳入耳畔。

“呦,小離子這是打算對本侯最心愛的嬌嬌出手了么?”上官臨風人未至聲音已經搶先一步傳了進來。

不等夜離反應,人已被上官臨風一把扯向了身前。

“好嬌嬌,你先下去,本侯自會為你做主!”上官臨風一個眼神示意嬌嬌趕緊下去。

若是這病嬌世子動了真格,就是本侯也壓制不了他那臭脾氣,尤其事關那丫頭,保不齊他又發生么瘋。

“你怎麼來了?”夜離強壓着脾氣在桌前落座。

上官臨風仔細整理下衣袍,又捋了捋亂髮,這才緩緩坐在桌前,隨手將那茶壺撿了起來,眼看着剛將茶水斟滿,便被夜離一把搶了過去。

上官臨風不過隨意一瞥便看到了那上面的口紅印子。

看來小離子這回是真的動了真心,竟然如此,那母猴子眼看着就在東宮,直接將人擄回來便是,能相守一日便是一日,能相守一年便是一年,總好過這般睹物思人,害了相思。

“本侯若是不來,怎麼會知道你離世子發瘋到了什麼程度!”上官臨風終於坐直了些,一本正經了起來。

“本侯以為,你夜離比誰都應該知道,人心這個東西最是靠不住,今日之事,若說是與嬌嬌擺脫不了干係,就是瞎子都看得出來!”上官臨風故意話說一半,憑着夜離心思敏銳,自然猜得出接下來上官臨風要說什麼。

若是換作其他人,其他事,夜離自然不會如此冒然出手,想要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只管順藤摸瓜,引蛇出洞哪個都好過如今這般打草驚蛇。

可是偏偏此事涉及到了刀飛飛,便一時之間沒了理智。

“嬌嬌不管有沒有難言之隱,背叛就是背叛,你大可懲治她,哪怕是殺了她也沒什麼不妥,只是你有沒有想過,若是嬌嬌不幹凈,這岳仙居,或是曉月閣,再或者說是……”本侯爺我,或許都有可能是不幹凈的。

不等上官臨風將話講完,便被夜離攔了回去。

別人不知道他上官臨風,本世子還不知道么,看似放蕩不羈,其實心有乾坤,甚至有些事,夜離都沒有他看得通透。

“既然都已經去了那苗宗,還回來做什麼?”早些找到那情人蠱的破除方法,不是早些可以與那母猴子長相廝守。上官臨風有時候覺得自己是最了解夜離之人,有時候卻又覺得,自己對夜離有些看不透。

“先前有人找過我!”夜離話音剛落,上官臨風面上明顯不那麼好看。

夜離也沒有在意,誰還沒有個煩心事呢。

“哦?竟然還有人敢為難你小離子,他是嫌脖子長得太結實,還是深怕無羈蒙了塵?”上官臨風似笑非笑地開口。

“他想要那毒經。”夜離原本也沒有什麼可以隱瞞上官臨風的。

上官臨風明顯有些驚詫。

“毒經?難不成就是母猴子手裡那本什麼狗屁百毒全書?”上官臨風雖然沒見過那百毒全書到底生個什麼模樣,卻是被江湖傳得神乎其神。

夜離點了點頭。

“那人要此書欲意何為?”上官臨風這話終於問到了點子上。

先前那紫衣蒙面人以刀飛飛的性命相要挾,夜離不得不妥協,也沒有仔細考慮他要這毒經到底做何用。

直到去往苗宗的路上,仔細將這一切梳理一遍,才覺得有些不妥。

若是自己所猜不錯,那紫衣蒙面人要那毒經,最大的可能是對付師傅,畢竟當初若不是師傅,他玄機門也不會一夜之間被殺他就剩他孤身一人。

還有就是這毒經之中暗藏什麼不為人知的玄機,才使得他這般執念。

不管出於什麼目的,夜離都必須查個清楚明白。

上官臨風哪裡知曉那個言而無信的老匹夫與莫祁的那些陳年舊事,只在一旁聽夜離講着。

夜離說了半會自己的事,這才想起那長公主府的事,上官臨風他自然比自己更清楚。

“莫要再調查玉家之事!”夜離自知勸不住上官臨風,卻不能眼看着他將自己陷入泥潭,越陷越深。

“若是本侯要小離子莫再插手那母猴子之事,小離子可做得到?”二人又是以茶代酒,相視一笑。

長公主府

玉凌塵只將那古琴取了出來,想來被關在密室有多久,這琴便被塵封了多久。

聽琴的人不在了,這琴又彈給何人聽。

玉凌塵隨手輕輕地撫了撫琴弦。

“公子今日好興緻!”婉兒不懂什麼音律,但是跟着雲凱蒂久了,聽也聽出了一些門道來。

玉公子論起相貌已是數一數二,這琴藝更是世間難尋。

婉兒在一旁小心地伺候着,這琴聲想來不僅是自己,殿下她也已經好久沒有聽過了吧!

玉凌塵微微勾唇,珍惜眼前人,總不好辜負了婉兒的這般期待。

琴只要彈給懂得人聽便好。

玉凌塵隨意地彈奏了一首先前為雲凱蒂特意做的曲子。

剛剛彈到了一半,婉兒竟好像是聽懂了,又好像根本沒聽得下去,這曲子乍一聽情意綿綿,仔細品來卻又幾分心痛,隱忍甚至是苦澀,像極了玉公子與殿下的這份情深。

明明深愛着的兩個人,何苦這般彼此為難。

“公子,別再彈了!”婉兒終是不忍。

玉凌塵竟然真的停了下來,沒有半點怪罪。

“其實殿下她……”婉兒正想着開口,卻被玉凌塵攔了回去。

“殿下她,自然是極好的!”錯的一直都是我玉凌塵,是自己太傻,竟然相信了高位之上竟然也會有真心。

玉凌塵不禁苦笑。

婉兒眼看着玉凌塵再沒了心情,便想着將這古琴再收起來,剛一俯下身來,只覺得好一陣頭重腳輕,一頭便栽了下去。

玉凌塵猛地轉身,這才看到一枚白玉簪“咻”地一聲飛了進來,玉凌塵一出手便將其攥入手中。眼眶不禁有些發燙。

這白玉簪,玉凌塵再熟悉不過。莫不是玲瓏她……

玉凌塵先是將靈兒扶到了榻上,一顆心卻是再靜不下來。

越是到了這個時候,越是要冷靜,玉凌塵一遍遍地提醒自己,只是如今玉家就只剩下自己與玲瓏了,再不能有任何一個人再出事了。

玉凌塵原本以為,這枚信號可以永遠塵封,再派不上用場。

婉兒眼看着玉凌塵不知何時竟換了一身裝扮,就連自己也險些認不出。

“公子你這是……”婉兒強忍着頭痛爬了起來。

玉凌塵似笑非笑地走到婉兒身前,輕輕地將那一縷亂髮別在而後,眼神之中滿是溫柔。

“好婉兒,等我!”

不等婉兒再問些什麼,頸間一陣發酸,便徹底昏死了過去。

玉凌塵只向門口走去。

“殿下有令,玉公子您……”不等守衛將話講完,已被玉凌塵手起刀落,腦袋搬了家。

就憑這兩個守衛,還不夠玉凌塵出手的。

好久沒有見到這麼大的太陽了,竟有幾分刺眼。

終於要離開了么,玉凌塵站在長公主府的門前,明明是恨透了這暗無天日的牢籠,玉凌塵啊玉凌塵,你又在不舍些什麼。

“屬下見過公子!”黑袍收到信號忙着趕了過來,原本以為公子在這長公主府自然還有別的算計,黑袍也不敢冒然行事,如今這會大陵正好亂做一鍋粥的時候,公子這個時候出來,真是太好了。

“走吧!”玉凌塵轉身,原來早已冰凍的心也還是會痛的。

“殿下!”管家怯生生地上前。

雲凱蒂這才剛剛打了個盹,便聽到腳步聲,就知道若不是有個什麼大事小情的,管家不會這般不懂得分寸。

“怎麼了?”雲凱蒂微微坐直了身子。眼看着這身子越來越重了,難免有些笨拙。

管家着實不知該如何開口,也不知道殿下心中到底是怎麼想的,若是當真捨不得玉公子,哪怕是綁,只要將他留在身前,又有什麼不妥。

雲凱蒂見管家這般為難的模樣,便猜出了個大概。

“阿塵他還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