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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卿其實早就看到了陳一聞的室友劉昱等人,只是一直期盼對方不要發現自己,結果還是給他們看到了,那麼接下來自己應該怎麼辦呢,是不是該離開,讓人覺得她只是過來看一下。不奇怪,商院各個繫到這個時候周末多數都有些活動,有的路過禮堂,進來看一下,中途又走不會有什麼,這樣就能偽裝成自己只是路過而已。

可她終究還是屁股牢牢的釘在座位上,雙手握拳緊緊擱在膝蓋上,心頭想着,“就看看陳一聞能不能翻盤……翻不了盤就有嘲笑他的資本……嗯,就是這樣。”

說服了自己過後,秦卿坦然望向舞台。

周圍人還沉浸在剛剛的搖滾帶來的效果之中,靈動樂隊拿出了他們全部的熱忱唱那首《熱情似火》,而歌詞更是在他們的演奏中鏗鏘有力。

【人生苦短時不我待

莫等閑白了少年頭

要熱情似火

渴望海闊憑魚躍

渴望天高任鳥飛

多願化作自由的風

無限長空任我逐夢……】

搖滾配合這樣的歌詞,能唱到每一個年輕人心坎中去。

是啊時不我待。

是啊多想天高任鳥飛。

是啊,年輕的人們誰不想自由自在,長空翱翔呢?

你能保持這樣的心情一直持續嗎?你多年以後還能對理想保持最初的熱情嗎?

你還記得你心裏面燃燒的那團火嗎?

這把火喚起了人們心頭的那股熱血,點燃了每個人在學校里對未來的憧憬和期盼,說出了心裏面壓抑的情緒。

這把火被搖滾這種形式撩起來,讓人在結束了的尾音之下,還意猶未盡,大腦微微眩暈,期盼着,期盼着更有更高的炸點。

而這個時候靈動樂隊一曲搖滾唱完就要退場了,那麼緊接着要延續這種情緒的期盼就落在了即將上場的陳一聞身上。

如果陳一聞接不住這種情緒,或者沒有他們做得好,那很容易就高下立判。

所以才有很多人認為,陳一聞的情況不樂觀,看周圍人們的歡呼就知道不樂觀。人們現在沉浸在激烈的音樂中,沉浸在被音樂撩起來想放飛自我的渴望中,口哨聲四起,這種熱烈的氛圍足以把大眾的情緒帶動進去,可能連平時文靜的女生,安靜的男生,都會跟着氣氛走起來,身體不停搖擺。

這首歌氛圍點燃全場,連王東華都忍不住跟着哼唱。只是哼的時候突然感覺手肘被錘了一下,轉過頭來,是丁詩媚一雙眼睛,還有皺起的眉頭。

“怎麼……”

丁詩媚道,“你哼得太難聽了,而且這種歌很吵啊,有什麼好聽的,還跟着唱。”

王東華看着冷冷冰冰的丁詩媚,有些手無足措,這首歌很吵嗎?不好聽嗎?原來丁妹不喜歡這種搖滾風格啊,會覺得這種吵鬧……

“噢噢……”王東華口頭說著,撓着後腦勺,本來有讚揚一下這個樂隊的打算也打消掉了,而後他看着丁詩媚的側臉,又突然反應過來,是哦,江湖傳聞對方是來和陳一聞對擂的,自己怎麼幫對手歡呼起來了!關鍵時刻還是丁妹拎得清。

不過王東華又側目看丁詩媚。

他和丁詩媚關係不錯,始於打遊戲,其他時候在學生會也有接觸,但似乎在任何場合之下,丁詩媚都會是那個能給出最中肯建議的人。而現在,一向客觀理智的丁詩媚,居然評價這首歌是“有什麼好聽的”?

很難相信這種話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

王東華看看丁詩媚,又看向隨後在主持人報幕下,開始登場的陳一聞。

他眼裡有些恍然,嘴角開始緩緩向上揚出笑意。

……

主持人報幕之後,整個前邊舞檯燈光黯淡黑了下去,伴隨着這個轉場的黑暗,場間的人們也一時鴉雀無聲,但黑暗之中,一雙雙眼睛都放出亮光,那是期待的眼神,那是猶在等待更好聽的音樂在耳畔爆炸的希冀目光。

後台之上,靈動樂隊三人扎堆,本來三人唱完之後,其實就可以出了後台,前去嘉賓席觀看演出了,所以嘉賓席那邊前排其實坐了很多演出者,有的還穿着表演服,臉上的妝都沒有卸,女生們還在討論着歌,激動的說著話。要換平時靈動樂隊早就下去接受各方讚揚了,但現在他們三個就站在後台旁邊,這個位置可以直接看到主持人報幕後走到側面的調音台,而處於這個位置,也是側面能從最佳位置看到舞台上表演的角度,還不用受到偶爾直射觀眾席的鐳射光影響,能最大限度的看清楚表演。

一束追光從上面打下來,那是一個高腳凳,陳一聞就坐在那上面,抱着吉他。

白色的光柱落下,周圍的塵粒都染上了白光,白絮飛舞。

觀眾席的聲音潮水般四起。

主要是陳一聞這個姿態動作太有范了,直接把所有人期待拉滿到爆棚,而後就溢散出一波驚嘆的嘩然聲。

“有戲有戲有戲!”一看這個狀態,劉昱就拍着前面人的椅背,雙目入神。旁邊胡利京卓俊胸口都窒了一下,媽蛋陳一聞這種抱着吉他隨隨便便就散出來的氣質,真的是讓人學不來啊!

胡利京望着那邊有些失神道,“平時插科打諢,坑蒙拐騙的是他……”

作為619的室友,卓俊幾乎能毫無障礙的接下一段,“把我們拐帶去拍戲,當著無數人面傻逼兮兮表演的是他……”

胡利京下意識接道,“教我看動作小電影的……”

旁邊兩人,乃至於隔壁幾個座上的人,都偏頭看過來。

眾人:啊?

胡利京道,“不是他!”

眾人:哦!

劉昱轉過頭,指向台上,“可現在在那邊這個又酷又帥人模狗樣的傢伙,也還是他!”

然後是異口同聲哀嚎,“還要不要人活啊……”

“沒人性……現在有多帥,一會就要他蝦子有多慘,在我們面前敢這麼帥!?”

“等會他下來嫩死他!還專門穿一身乾淨的,一會哥們在地上弄髒的手可千萬別客氣,反正有擦手布!”

三人這邊說著,但當陳一聞一開口的時候,剛才還叫囂着要弄死他的,此時都集體屏住呼吸。

方才可以進行宣洩心頭的那股子酸意,宣洩那種“是他而不是我!”的不爽。但此時此刻的陳一聞,仍然代表着他們在大學時代所期望活成的樣子……

那種在追光燈下的,那麼自信從容的樣子。

那是他們少年到青年時無數次想過的形象,可未必都有這樣的勇氣。

而現在他們之中,有這樣一個人,在前面一騎絕塵。

……

“送你一朵小紅花

送你一朵小紅花

開在你昨天新長的枝椏

獎勵你有勇氣

主動來和我說話

不共戴天的冰水啊

義無反顧的烈酒啊

多麼苦難的日子裡

你都已戰勝了它……”

歌聲一出,那先前潮水般涌動浮在典禮堂上空的一股子嘈雜人聲,頓時消減一大部分,而陳一聞吉他彈唱接下來每一段,這樣的嘈雜聲響就越加的減少,直至這一段唱完,整個典禮堂已經沒有不屬於他嗓音下的其他聲響。

和剛才的靈動樂隊帶來的搖滾的那股子喧天熱潮相比。人們以為陳一聞要以一己之力挑戰三人合力的樂隊搖滾演出,以為陳一聞會把氣氛推向更高的炸裂,亦或者沒辦法達到那種程度,於是就在靈動樂隊製造的高潮面前相形見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