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言初略略思索，漫不經心地說：“我死過很多次，這一世不是很想死這麼早。不如，你先去死？”

眾人沒想到蘇言初會這樣回答，更沒有想到蘇言初說的是實話。

陸川飛身過河，落在蘇言初身邊。

他表示自家樓主這個回答，他給滿分。

氣人程度滿分！聽起來厲害程度滿分！

“蘇言初，我一定要殺了你為我父親報仇！我一定要！”徐音容提高音量說。

“對不起，你沒有機會了！”蘇言初慢悠悠地說了一句，隨後給了陸川一個眼神。

陸川立即會意，身形一閃，如閃電般，瞬間位移到了徐音容身後。

而徐音容脖頸處多出了一道細長的血口。

“你……你真敢……殺……”徐音容瞪着蘇言初，一句話尚未說完就倒下來了。

荀異睜開眼睛，看到徐音容已經倒地，漸漸失去生氣。

他眼睛猩紅，眼淚奪眶而出。

他想去將師妹抱起來，想去救師妹，但他的穴道依然被封住，只能眼睜睜看着師妹離開。

蘇言初掃了一眼荀異，凝聚靈力，替他將穴道解開。

重獲自由的荀異，直接撲到徐音容身邊，想要給她輸送靈力，保她一命。

但是，徐音容已經無力回天了。

他只能抱着徐音容，痛哭起來。

陸川看了看荀異，用眼神詢問蘇言初這男的怎麼處理。

蘇言初轉身，開口說：“走吧！蘇量，讓他們把連弩拿走。”

赤月連弩可不是尋常武器，這背後之人動用這麼多赤月連弩殺她，也算是下血本了。

陸川聽了，跟着離開了。

蘇量也招呼將士們將連弩撿起來，並且離開。

-

很快，河邊上，就剩下滿地狼藉，和抱着徐音容屍身痛哭的荀異了。

荀異沒有問，蘇言初為什麼敢殺徐音容，因為他知道，事情有因果。

徐音容既然能下令殺蘇言初，自然也有可能被蘇言初下令殺死。

蘇言初沒有將他一併殺死，已經是寬容了。

徐音容要為父親報仇，他沒法阻止。

就像他沒法阻止徐音容身死一樣。

好不容易緩過來，停止了哭泣，荀異將徐音容的屍身抱起來，低聲說：“我會帶你走，找一個沒有仇恨的世外桃源，那裡會有你最喜歡的桃花，我會一直陪着你，給你做桃花釀，好不好？”

荀異說完，抱着徐音容，提步離開了。

-

蘇言初轉身之後，就沒有在關注荀異做什麼了。

倒是陸川跟在蘇言初身邊，喋喋不休地問：“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叫荀異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你不知道嗎？”

一旁的蘇量聽了，連忙點頭：“對對對，大小姐，放虎歸山，後患無窮。應該給他個痛快，以免後患。”

蘇言初掃了一眼兩人，左一掌，右一掌，呼在兩人肩膀上：“殺人殺人，你們倆湊一起，除了打打殺殺就不能聊點其他的？”

荀異之所以被封了穴道，蘇言初猜想，應該是他想阻止徐音放箭吧？

如果當真是這樣子，她跟荀異無冤無仇，她殺荀異幹什麼？

她又不是殺人狂魔。

當然，如果荀異真如這兩位說的那樣，回頭要殺她，她自然不會手下留情。

但不是現在。

區區後患，她擔得起。

蘇量聽了蘇言初的話，知道她心意已決，掃了一眼陸川：“不聊打打殺殺，那聊什麼？風花雪月嗎？”

“也不是不行。”蘇言初似笑非笑地說。

陸川表示一陣惡寒：“太丑了，堅決拒絕！”

“什麼眼神？”蘇量表示不服，“本人，京城暗衛圈第一美男子好吧！你眼睛要是有病，就讓大小姐給你看看！”

“就你？第一？又是你自封的吧？”陸川有些嫌棄，“我覺得，寒王家的雲一就比你好看。”

“你胡說八道吧！”蘇量表示不服，“我迷倒萬千少女的時候，那雲一還不知道在哪玩泥巴呢！”

“哦，不但丑，年紀還大！還有，你們當暗衛的，連個蒼蠅都不多見一個吧？你確定迷倒的是萬千少女，而不是萬千母蚊子？”

蘇量：……

這說的是人話？

對於拌嘴的兩人，蘇言初深感無語，她回到馬車旁，發現蕭無瑟和莫幽幽不見了。

她看向揚塵，開口問：“他們人呢？”

“那一位公子說，他帶着莫姑娘下去休息了，他說讓你做好該做的事情就行，不必擔心。”揚塵掃了一眼天上太陽的位置，“蘇姑娘，你們也該趕去祭台了！獻祭九百九十九個陰年陰月陰日生人的時辰，是巳時末，再晚來不及了。”

蘇言初點點頭，隨後轉頭看向蘇量，吩咐了一句：“蘇量，你去通知後續隊伍，直接奔去祭台。一路進城，不許主動挑釁，不許先動手，否則殺無赦。”

還在跟陸川拌嘴的蘇量聽了，連忙答應，隨後就匆匆離開了。

陸川來到蘇言初身邊，問了一句：“我們現在去哪？”

“去祭台！”蘇言初說了一句，朝着城門走去。

先遣部隊，一部分人將投降的人押回陣營，一部分跟着蘇言初前進。

陸川想起了什麼，小跑着來到蘇言初身邊：“莫幽幽，她……她剛才……剛才化作了鳳凰的？”

蘇言初點點頭：“她本體是鳳凰！”

“所以，她跟小雞是同族嗎？他們認識嗎？”陸川一臉八卦地問。

“認識。”蘇言初點頭說。

“還有還有……”陸川還想要繼續追問。

蘇言初涼涼地看着陸川：“再多問一句，立即讓人將你送回拂衣樓，戒律堂！”

陸川：……

送回拂衣樓就算了，送進戒律堂就過分了吧？

陸川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自己再問出什麼話來。

蘇言初沒有再理會陸川，進入桂城之後，朝着祭台方向走去。

-

此時，雲北寒在祭台之上，面對着煉丹爐，臉色凝重。

祭台是圓的，有兩層，每層高九尺，取九九歸一之意。

祭台頂上就是雲北寒煉藥之地。

第一層和第二層都有門和窗，裡邊是牢房。

現在是白天，透過窗戶，可以清晰地看到，裡邊密密麻麻地關押着不少人。

那些正是被抓來獻祭的陰年陰月陰時生人。

南疆聖主站在祭台外圍，玉蒹葭和江尋安站在距離南疆聖主不算太遠的地方。

“聖主，二公子挾持了王爺，守城的眾人不戰而降，蘇言初已經帶人朝着這邊來了！”奚仲匆匆而來，朝着南疆聖主回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