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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胡壚離開京師,僻居登州蓬萊閣閉關靜修不問世事,這世界大勢的發展似乎又回歸原來的軌跡。

雖然胡壚在離京前大鬧皇宮時,順手幹掉了金國使節完顏宗翰,但金宋兩國經過幾輪商談之後,依然達成南北夾擊、聯兵滅遼的國策。

接下來的數年間,人家金國那邊是勢如破竹,雖然歷經完顏阿骨打病死,其弟完顏吳乞買繼位的大事,依然打得遼國百萬大軍一潰千里。

其間金國國師普風親至黑水神宮,以驚神泣鬼的莫大神通,擊殺宮主衛紫菱,徹底夷平了遼國的這一處精神聖地。

宋國這邊則是屢戰屢敗,被遼國打得狼狽不堪。

等到金國終於橫掃遼國全境,甚至生擒了遼帝耶律延禧,宋國這邊只能用重金從金國手中贖回本該由自己攻取的城池。

在聯兵作戰的過程中,金國也早看清宋國這所謂地大物博的中原大國,竟是個虛有其表的紙老虎,想到用自己搬空人口財富的幾座空城,便能從宋國勒索到金山銀海的財富,以完顏吳乞買為首金國高層無不對富饒的中原垂涎三尺。

僅僅休整了兩年,勉強消化了遼國的金國悍然發動伐宋之戰。

完顏吳乞買派兩路人馬分取太原和燕山府,取太原一路兵鋒受阻,取燕山府一路則長驅直入,嚇得趙佶匆匆傳位給太子趙桓,讓他留在京師頂缸,自己倉皇出逃至金陵。

新帝趙桓本身亦非英明之主,大敵當前早慌了手腳,幸好朝中出了一個李綱支撐大局。

李綱一面死命勸諫趙桓留駐京師,不曾效法他那未戰先逃的老子趙佶,一面又請趙桓傳旨徵調各路兵馬,準備死守京師。

他又想到金軍中有神通蓋世、凶威滔天的國師普風壓陣,自己這邊卻無人能與之抗衡,便請了旨意火速徵調少林派無名老僧及龍虎山天師張繼先入京。

鑒於普風展現出的實力太過恐怖,李綱又想到了割據登州、形同自立的胡壚道人。

恰好當時武道大宗師周侗正在他府上做客,有意為守衛京師盡一份心力,李綱聽說他與胡壚甚有交情,於是又向趙桓請了一道旨意,交付周侗去了登州。

且說周侗一路心憂國事不敢耽擱,利用沿途驛站的快馬日夜兼程趕到登州。

他人剛到城外,迎面便見到一匹神駿白馬從城門內疾馳而出,馬上的白袍小將在城門下飛身下馬,快步跑過弔橋來到周侗馬前俯身拜倒,口稱:“孩兒岳飛,奉師尊之名前來恭迎義父。”

這位器宇軒昂、風姿卓然的白袍小將,正是周侗晚年所收的義子岳飛,亦是胡壚在近幾年間新收的兩個弟子之一。

當初周侗和盧俊義師徒受朝廷所迫,不得不參與出手圍攻胡壚,雖然胡壚自身確是有保證自身安全的實力,但師徒二人也都暗中放水,算是盡到了朋友之誼。

事後,兩人都對這朝廷心灰意冷,盧俊義便辭了官職,奉了周侗回到大名府家中。

早年盧俊義曾在大名府治下內黃縣麒麟村置辦了一些良田,轉在周侗名下聊以酬答教導之恩。

這些年周侗一直將土地租種出去,自己只在年節是收些佃租。如今既然到了大名府,便親自去麒麟村中視察了一回。偏巧便遇到了早年因水患流落至此的岳飛母子。

周侗見岳飛小小年紀便已頭角崢嶸,日後絕非池中之物,若得名師教授,將來成就只怕還在兩個弟子盧俊義和林沖之上,當時大生惜才憐才之意,遂請人登門求見岳母從中說和,收了岳飛做螟蛉義子。

此後數載,周侗便留在麒麟村中,傾盡全部心力教導岳飛武藝。

要說岳飛不負周侗期望,只用數年時間便將周侗這位大宗師的一身武藝掏個乾淨,所差的只是功力火候。

周侗當初將岳飛收為義子而非弟子,心中便已有所算計,眼見得自己已教無可教,便又與岳母做了商議,攜岳飛到登州蓬萊閣求見胡壚,豁出一張老臉請胡壚將岳飛收歸門下。

此事對胡壚來說也算驚喜,自然順水推舟將這位註定青史留名的名將種子收歸門下,排在虛紫菀之後做了第四弟子。

當時他看出周侗已呈現氣血衰虧之兆,想來是因為年歲老邁,功力不複壯年時精純,漸漸壓制不住早年因練功和與人交手而積累下的各種內外舊傷。

念及雙方情誼,胡壚便從碧玉葫蘆中取了一枚蟠桃相贈。

周侗服用了這枚靈果,運功煉化了其中靈氣,近來萌發的各種傷病跡象一掃而空,整個人宛如年輕了二十歲一般,已成衰微之象的武功也重歸巔峰狀態。若非如此,如今這位老人家也沒有這般精力千里奔波。

見胡壚道人竟能預知自己的到來,特意派出義子相迎,周侗倒也沒有驚異對方的神通廣大,畢竟雙方相交甚深,他也隱隱了解對方的一些神異之處。

他先吩咐在馬前施禮的岳飛起身,而後含笑問道:“鵬舉,尊師如今是在城內還是在蓬萊閣中?”

岳飛起身後恭謹答道:“回稟義父,師尊正在城中相候。”

周侗笑道:“如此甚好,卻是省了為父的幾步腳程,鵬舉你且在前面引路。”

岳飛答應一聲,回身上馬,在一側落後半步相陪。

父子二人緩轡徐馳,穿城門過街巷來到州衙。

岳飛下馬引周侗入內,轉過前廳來到後堂,卻見胡壚正站在廊檐下相迎,身邊左右分立一僧一道,正是“花和尚”魯智深與“入雲龍”公孫勝,在下方又分立三人,右邊看上去宛如一對璧人的是胡壚門下首徒慕容燕、三弟子虛紫菀,左邊一個比岳飛年歲稍長的男子則是胡壚門下次徒方天定。

胡壚如今共有五個弟子,除了眼前的四個,第五個則是林沖之女林朝英。

因為小丫頭年歲尚幼,現下還留在梁山的父母身邊,只是與胡壚定下了師徒名分。

見到周侗到來,胡壚含笑降階相迎,彼此施禮之後,一起到室內落座敘話。

周侗是老而彌辣的急性子,甫一坐定便開門見山道:“以道長的神通及智慧,想必早已知曉老夫此次來意,也便不用老夫多費口舌。如今朝廷的聖旨便在這裡,卻不知道長將如何回復?”

說罷,他從懷中取出那份旨意,也不展開宣讀,而是很隨意地放在身邊几案上。

胡壚油然道:“老先生是個明白人,貧道也便坦陳心腹之言。這些年來,貧道暗中做了不少布置,若是全力發動,確有幾分把握助大宋渡過這一次危機。但以老先生看來,待大宋危機解除之後,那老趙官家也好,新趙官家也罷,是否就能知恥而後勇,就此勵精圖治,一振中土神州數百年來受盡各方蠻夷胡虜欺凌的衰弱氣象?”

周侗張口結舌,怔了片刻後頹然搖頭。

胡虜鼓掌笑道:“大宋自太祖皇帝杯酒釋兵權以來,一直奉行的是崇文抑武之策,不僅令名將凋零自損護國柱石,更漸漸消磨了炎黃兒孫的不屈風骨,到如今已是積重難返。與其費心費力地將其救回來任其苟延殘喘,何如破而後立,令中土神州浴火重生,重現漢唐雄風!”

周侗聞得此石破天驚之語,一時心神劇震,半晌後方訥訥問道:“道長此計,又有幾分成功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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