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怎麼回事，顧琉感覺那聲音彷彿帶電了一半，傳入耳中的那一剎那，讓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我靠，我到底怎麼了？”

經歷這幾個世界，哪一次不是她主動出擊，讓一眾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怎麼如今遇上這沈月空，她倒臉紅耳赤心跳加速了？

這也就罷了，怎麼還被他給誘惑住了似的，光是聽見他的聲音，就覺得心都跟着飄走了……

顧琉恨鐵不成鋼地擰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讓自己稍稍清醒些。

她揚了揚下巴，為了給自己壯膽子，她一腳踢開那門，大搖大擺地就走了進去。

那模樣，彷彿她並不是侍候沈月空吃藥的，而是前去強取豪奪的。

她強迫這自己眯起眼睛和沈月空對視，卻發現沈月空根本沒向她這邊看，心底的那點小算盤被拆掉，顧琉心生一種被冷落的感覺。

“這是你的葯，起來喝了。”

顧琉言語間沒有一丁點的客氣之意，隨手就將那碗葯放在了桌上，聽見床榻響動的聲音，顧琉滿眼不屑的又往那兒瞥了一眼。

然後，她就愣在了原處。

床榻上，沈月空一身純白內衫虛虛的掛在身上，那帶子也鬆鬆的系著，凝雪般的肌膚露在外面，腹間的肌肉若隱若現。

顧琉只感覺噌地一下，臉就紅了。

她語無倫次胡亂找補的拍了拍臉，口中不知嘟囔了一句什麼，話沒說完就要往外走。

那畫面簡直太誘惑，她再多停留一秒，怕是要沒出息的上手查看了。

“站住。”

男人的聲音略有些虛弱，冷冷地從她背後響起，顧琉應聲頓住了腳步，一時間不知道該去該留。

“我手臂動不了，沒法自己吃藥。”

沈月空停頓了幾秒，開口後的聲音里摻雜了一些不明所以的溫柔，那感覺，就好像他在求她似的，顧琉一直強打着的堅硬的心，在這一刻突然破防了。

她瀲灧得眸子微微斂起，猶豫了半晌，堪堪轉過了身。

手腳麻利地拿起了那碗葯，腳步不停地就走到了床榻邊，她怕什麼？她又不是初經人事不懂感情的懵懂小姑娘，她才不擔心自己被騙走。

葯匙叮噹碰在碗沿上，顧琉習慣性地攪了攪那並不燙的中藥，刺鼻難聞的味道湧上頭，讓她頓時感覺有些眩暈。

她抬眸望向沈月空，起身走到他身前，扶住他的肩膀將他摻着坐了起來。

沈月空費力地起身，虛脫了一般全部依靠着她的力量，倚在了床頭上。

男人也不知是很久沒有進水，還是故意表現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那原本犀利冷冽的眼神，此刻也柔和了許多，溫柔得彷彿能滲出水來。

顧琉愣了一下，旋即把手收了回來，她身子一斜坐在了床邊，若無其事地舀了一勺藥。

顯然，她已經適應了這種曖昧的氣氛了，畢竟，她曾經也是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

“張嘴。”

顧琉把葯遞到沈月空嘴邊，見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絲毫沒有張口喝葯的意思，柔聲細語地說道。

男人微怔了一下，眉眼稍稍舒展，蒼白的薄唇張了張，顧琉手疾眼快，彷彿醫院裡要給小朋友打預防針的醫生似的，趁他不太注意，就把那勺藥灌入了他的口中。

苦澀的葯灌進喉里，沈月空猝不及防的咳了幾聲，剛倒進嘴巴的葯盡數吐了出來，還噴到了顧琉身上。

那可是她新換的衣衫。

她懸掛的笑容微微一僵，沒管自己身上斑駁的葯漬，俯身上前拍了拍沈月空的背。

“喝個葯也這麼不小心，也不怕嗆死……”顧琉低聲吐槽，絲毫沒有覺得這事全是因自己而起。

男人聞聲刻意的止住了咳嗽，含情脈脈的抬眸望了她一眼，那眼神……彷彿帶着滿滿的愧疚。

顧琉幫他拍背的動作滯了一下，自顧自地坐回去拾起了葯碗，“這葯都涼透了，我去熬一碗新的給你。”

一語言罷，顧琉起身就要離開，卻不料還沒走出去，身後的衣裳就被人拽了住，下一秒，她就跌進了那人的懷裡。

薄唇帶着濃郁的藥味兒貼上她的嘴唇，身體彷彿被瞬間通電了一般，她僵着四肢不敢輕舉妄動，沈月空緊緊地抱着她深深地吻着。

這畫面，這味道，她彷彿從哪兒經歷過似的。顧琉猛然回神，抬手推開了眼前的男人，望向他的眼神里儘是懷疑。

“這葯很苦，但你很甜。”

男人回味一般舔了舔唇角，漫無邊際的情話說的顧琉為之一驚，她顫抖着手將他的大掌撥開，從他懷裡起身站了起來。

這感覺她太熟悉了，就在她所經歷的第二個世界，她曾經以同樣的方式去攻略過男主長孫涼澈，他說那葯很甜是她不想喝，她不敢信，那便親自嘗一嘗他嘴巴里余留的甜味。

熟悉的畫面從眼前閃過，沈月空的臉和長孫涼澈重合，明明這不是同一個人，卻莫名地相似。

不知為何，她竟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盛梨，自一開始把你帶回蓬萊山時起，我就從未想把你當做我的……”

男人見她有些懵的樣子，慌忙解釋，顧琉那懷疑的眼神打量着他，下意識地往後撤了幾步。

“你不要再說了！”她崩潰了似的大叫了一聲，“你不是沈月空……你到底是誰？”

她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在她心中，眼前這個人就是快穿世界知曉她一切記憶的bug，或許是曾經某個世界跟來的惡靈，又或許是快穿系統派來試探她的工具。

“告訴我你是誰！”顧琉有些慌亂，見沈月空想要下床走近她，她將手中的碗摔在了地上，拾起一塊碎片上前抵住了沈月空的脖頸。

那脖頸白嫩得很，沒有一絲的傷痕。

她攥得緊緊的，碎片劃破她的手，血液順着掌心流了下來，可她感覺不到疼，她只覺得害怕。

“盛梨，你冷靜一些……我不是……”沈月空緊皺着眉頭看向她，卻又擔心她會傷害自己，而不敢輕舉妄動。

話音落，寢宮外突然傳來一聲巨響，顧琉怔了一秒，回頭朝外望了過去。

“盛梨你給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