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做什麼？
瘋球了瘋球了。
顧琉蜻虰點水似的親了這一口，紅暈瞬間從臉頰竄到了耳根子。
趁許霜白沒反應過來，她使出吃奶的勁兒將他推了開，捂着臉跑下了床。
席夢思大床上，許霜白懶懶地躺回原處，看着落荒而逃的顧琉，眼角的笑意逐漸加深。
映着清晨的一縷陽光，顧琉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鮮空氣，慵懶地伸着懶腰。
“飯做好了，吃點東西吧。”
男人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顧琉從窗前回過身，只見他皺皺巴巴的白襯衫外，套了她的圍裙，圍裙有些小，圍在他身上有些違和。
許霜白端着一個白色陶瓷盤子，上面託了幾個焦黃的雞蛋。
“嗯。”顧琉意味深長上下打量他一眼，自覺地走到了餐桌前坐了下來。
被擦得一塵不染的桌子上，擺着兩個盤子，一個盛着雞蛋，一個盛着麵包片，旁邊還放着一罐果醬。
他是哆啦A夢么？
她從不吃西式早餐，家裡根本沒有麵包，再說了，就算他特地下去買，這裡的小賣部也沒有這麼高端的東西吧。
“這些都是哪兒來的？”
顧琉大眼瞪小眼看了好久，終於忍不住問了出來。
男人並不理會，自顧自地塗上果醬夾了雞蛋，將這個別緻的“三明治”遞給了她。
她沉沉眸子順着它移動的軌跡看過去，明明不想接，卻又不好意思不接，猶豫了半晌，終於接了過來。
“你洗澡的時候，我去樓下車裡拿的。”
許霜白優雅的嚼着，那表情，彷彿在告訴着她這才是人間美味。
她咽了咽口水，淡淡“哦”了一聲。
“昨天晚上警察來之後說了什麼，還有，昨天那個要跳樓的人呢？”
顧琉攥着麵包的手指微微收緊，骨節處微微泛着的白色。
“跟着回警局做筆錄了，你要見他？”許霜白吃得津津有味，吃飯之餘抽空回她一句。
“不是，我只想知道那個林南，現在有沒有被警察拘留。“
顧琉咬着下唇，將三明治丟回了盤子。
這一動作引得許霜白一驚，連口中的麵包都忘了嚼了。
“別想了，他可是地產大商獨子，沒有確鑿的證據，誰敢抓他？”許霜白眉眼一斂，將盤子推到顧琉身前，繼續吃自己的。
這話一出，本就怨念頗深的顧琉坐不住了，身子一癱倚到了椅背上。
“那……你也不敢嗎？”
她眨眨眼睛丟了個媚眼。
男人將最後一塊麵包塞進嘴裡，劍眉微微一挑。
“你說呢？”
城中警局候審室，藉著許霜白開門，顧琉沿着門的空隙側身走了進去。
候審室設計得很……一言難盡，整個房間空間不大，除了有門的這一面牆，其他三面都設置了長椅。
對面不遠處的長椅中央，一個穿着煙灰色休閑衣的男人正坐在那兒，往門這邊看過來。
那人看着不大，和白茉莉一樣，長了一張很顯年紀小的臉，皮膚白的發光，他兩臂舒展搭在身後的椅背上，有種坐擁天下的氣勢。
想來這人應該就是許霜白口中的天才設計師——林南。
雖然對他的成績抱有敬仰與崇拜之意，但是對於他的人品，顧琉甚至連一個好眼色都懶得給他。
趁他往這邊看，顧琉特地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警務員被許霜白支了出去，整個室內只有他們三個人，見林南一直沉默不語，顧琉往前湊了兩步，率先開口。
“當舔狗也不用當得這麼徹底吧，你真是我見過的，最有手段的舔狗。”顧琉勾了一個假笑，很明顯的是在羞辱他。
男人高冷地哼了一聲，“你就是張柳？”
顧琉有些無奈，難道還用她自我介紹？
“我是你M。”顧琉沒好氣地罵道，由於語速太快，加上這中間相隔的巨大代溝，林南並沒有聽懂她在說什麼。
“你買通的人全都招了，你推也推不掉的。”顧琉踱着步子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故意給他施加壓力。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兒，重要的可是你的人生大事。”她語氣一揚，餘光瞥到林南眼神一晃，不自然地將手臂放了下來。
“你什麼意思？”男人警惕地掃了一眼，低聲問道。
顧琉卻有耐心得很，來來回迴轉了三遭，才緩緩開口，“意思就是，你的行為，不僅不會取得白茉莉的好感，還會加劇她的自負心態，她只會離你越來越遠。”
白茉莉這種女人，從一降生就有了任務，她要成材，要釣到金龜婿，要做各種普通人觸及不到的東西。
久而久之，便會迷失自己。
林南的做法，沒辦法將她從迷途中拉出來，而會讓她越陷越深。
“我不信你說的。”林南的語氣還有些稚氣未脫的感覺。
顧琉聳了聳肩，“無所謂。”
“反正你也沒人陪，你總是孤單一個人……”顧琉情不自禁地唱出來，咳嗽兩聲停了下來。
“你給我閉嘴！”林南突然爆發，狠狠地錘了一下身側的椅子。
還挺有個性。
就是太不是個玩意兒。
“我憑什麼閉嘴，你在我生產的衣服上加工加料，撒上淺色的化學劑，引起人們的皮膚病，你以為你就能矇混過關？”
林南側目看着她，厲聲道，“你別血口噴人！”
“你這樣就沒意思了，男子漢大丈夫，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不能說出來？”
“你害得我公司賠款，現在已經超過十萬塊了，你毀我一批衣服，又毀我的名義，這筆賬我們該怎麼算算。”
顧琉語氣淡漠，情緒絲毫不動。
男人沉默不語，心虛了似的。
“為了一個白茉莉，你和我柳韻作對，你知不知道這麼做，只會讓白茉莉更快離開你，為了白茉莉你不惜犯罪，真是真愛情深啊。”
“可這種真愛能持續幾分鐘？還是幾秒？你的關注點一直放錯了，除非你告訴我，你根本就不想再追那個人了。”
顧琉作為母胎solo的貴族單身，顧琉勸人分分合合得很有一套，她把利害點出，讓林南親自考慮。
她壓低了聲音往前湊了湊，兩個人各懷心事的對視着。
“我想和你做個交易，賭的就是你和白茉莉感情。”顧琉唇角一揚，聲線都跟着低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