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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戰俞南造反那日,兵虎營被顧琉提前預製在臨川出口的兩千兵馬困了住,如她所願,沒能順利進京。

三萬兵馬被圍剿,截至顧琉被刺昏迷之前,敵兵只剩下了幾千人,後林曾臣被她殺死,對方群龍無首,沒再堅持即刻投降。

城遠一帶,橫屍遍野,血水染紅了大片的土地,黃沙一起將兩軍屍體掩埋了住,但隔着老遠便能聞到血腥味兒。

北國,近十年沒有如此規模的大戰了,這場鎮壓戰從開始到結束,不過用了一日的時間,冷兵器對戰,死傷無數,顧琉縱然覺得有些人死的無辜,卻也不得不下令剿殺他們。

生在亂世,身不由己,他們既然選錯了陣營,就該承受以此帶來的後果。

顧琉一邊喝着苦的發酸的中藥,一邊聽系統給她描述戰場的情況,順帶着還給她講了講戰俞南被廢一事。

“宿主你是不知道,戰俞南用你給他的假軍印,差人去鄧州傳了話,還眼巴巴地等着那些軍馬和城遠軍營里的人匯合,一同進京助他車上位,到頭來卻等到了自己親爹的聖旨,將他送去了天牢。”

系統不知從哪兒學了說書人那套,故事講得精彩異常,顧琉也聽得津津有味,連手中的草藥都不覺得苦了。

“戰俞南早該入天牢了,舉兵三萬,雖然他被鎮壓,沒有顛覆朝綱,但為了鎮壓這三萬士兵,我軍大大受挫,死傷無數,皇帝若是不缺心眼,就改給他來個斬立決,即刻賜死。”

顧琉憤憤不平,將那空葯碗重重的丟到了桌上,動作太大牽扯到了傷口,疼得她直冒冷汗。

一旁服侍的釵兒見狀趕緊上前扶住了她,乾淨的帕子幫她拭去了額頭上的汗珠,“王妃莫要動氣,太醫特地囑咐了您要靜養,動作也要小些才行啊。”

顧琉忍着疼意點了點頭,抬眸去看釵兒時,才發現她雙眼泛着紅色,珍珠般的大眼睛水汪汪的,再晚一秒眼淚就要滴下。

“哭什麼?”顧琉按着小腹的傷口處,屏着氣溫柔地問了一句。

被她這麼一說,釵兒眼眶裡含的淚水瞬間就掉了下來,顧琉手忙腳亂的拿帕子去給她擦,她最看不了女孩子哭了,梨花帶雨得讓人心疼。

“奴婢為您換藥時瞧了王妃的傷口,到現在還心有餘悸,若非王妃命大,恐怕奴婢就見不到您了……”

釵兒捂着嘴巴抽泣,淚珠子斷了線一般往下掉,顧琉聽她說話又是一陣心疼,抬手拍了拍她的背。

“我這不是……這不是好好的嗎?區區小傷算得了什麼,王妃在你眼裡就是那般短命的人嗎?”

顧琉耐心地勸她,見她漸漸止了哭聲,才稍放下心來,將那空碗遞給了釵兒。

“這葯是滋補鎮痛的,以後午膳前也加一碗,晚膳前的推到睡前,免得藥效一過夜裡疼痛難忍。”

雖然話中內容很是悲慘,但顧琉說得卻很輕巧,面帶笑意彷彿在形容別人的事一般,釵兒懂事的點點頭,眼淚又涌了出來。

顧琉無奈的嘆口氣,沖她擺了擺手,“釵兒你先下去吧,我這兒用不着人陪着,有事我自會叫你。”

釵兒離開沒多久,顧琉就挪着步子上了床,躺下來身子稍一放鬆,她才感覺傷口不那麼疼了,漸漸地昏睡了過去。

入夜,顧琉是被釵兒的驚叫聲吵醒的,她緊急開機,一臉懵的坐起來時,釵兒剛打開門衝進來。

慘白的小臉上毫無血色,直愣愣地在她床前就跪了下來,“王妃,宮裡傳來消息,皇上駕崩了!”

卧槽,她說什麼?

顧琉吃驚地張開了嘴巴,大腦足足短路了十幾秒,才回過神來。

這本是她意料之中的,但卻沒想到這天來得如此快。

戰俞南才被押入天牢不到十天,罪名都還沒定下,他爹就被他氣得一命嗚呼了,這王朝到底交於誰手?

“工部尚書李倓大人那邊,可都知曉此事了?”顧琉一緊張,竟然對着一個小丫鬟問這種事,釵兒聞聲一愣,連哭都忘了。

“娘娘,奴婢聽管家說李倓大人昨夜見過聖上,二人相談甚久不歡而散,如今宮裡人心惶惶,說是李倓大人和皇帝駕崩有關,一眾大臣吵嚷着要把李大人抓起來!”

顧琉聽得一陣胸悶氣短,只覺得眼前直冒金星,她稍稍平靜順了口氣,“王爺呢?他現在人在哪兒?”

“皇上病危,王爺一早就被召去宮裡了,到現在也沒傳回消息來!”

艹,真他娘的倒了大霉了。

要是李倓因此被戰俞南培養的羽翼擼下來,那就算是戰俞南上了刑場,也有可能把他拉下來送上皇位啊。

皇帝一死,那些作天作地的大臣為了自己的利益,可是什麼都做得出來。

“釵兒,你趕緊去給我備馬!”顧琉顫抖着手迅速下床,稍一走動腹上的傷口就被扯了開,一陣劇烈的疼痛傳來,她想也不想就把手邊晾涼的草藥一飲而盡,跟着釵兒跑了出去。

“娘娘,您身上有傷不能走動!”管家見她手握重劍沖向府門,橫在她身前擋住了她的去路,顧琉發狠的眼神掃了他一眼,口中吐出一個字。

“滾!”

誰敢攔她,就是和她過不去。

“王妃,老奴求你了,皇帝駕崩非常時期,京城上下都在布置國喪,您這樣出去定然……”

管家“噗通”一聲跪在她面前,差點就要去抱她的腿了。

顧琉咬着牙緊閉了眼,將那拔劍抽了出來,指向了擋她路的管家林海。

“現在不讓我走,到時候整個王府都要陪葬!”

戰俞南若是因禍得福當上皇帝,第一個就要把王府端了,想要在京城立穩了腳跟,就不能怕死,為了能成功,她豁出去了。

必須要保護好李倓,不能讓那些人奸計得逞!

管家看着那把劍,劍尖離他的鼻子只有五公分的距離,他害怕得渾身打顫,但還是沒有起身,“王妃你傷還沒好,若因此傷勢加重,王爺定然不會放過我,您就別為難我了!”

顧琉冷漠地看着他,等他說完,橫劍在他肩上划了一刀,繞過他跑了出去。

“就說你攔不住我,我自己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