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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完,顧琉緩緩起身,拂去一身的灰塵,再也沒管那人,徑自回到了馬車上。

車夫也懶得搭理他,駕着馬車從他身邊繞過,馬車慢慢悠悠地離開,徒留那一人在原地暗自神傷,還要被迫忍受着眾人指指點點。

沒用十幾分鐘,馬車便緩緩地停在了王府門外,顧琉吩咐了出來迎接的管家,讓她幫忙安排好釵兒,囑咐了一番後,才發覺戰痕一直跟在她身側沒離開半步。

她有些疑惑,無端眨了眨眼睛,“今天沒有政務要忙?”

在她印象里,戰痕每天都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不然她也不能偷偷溜出去這麼多次,惹了不少麻煩事。

當然,這個麻煩事,不是給自己給王府帶來麻煩,而是給別人給受害者帶來麻煩。

“今天只有陪你一個任務。”

戰痕攬過她的肩頭,攬着她回了府里,似乎還有話要說,卻一直沒開口,神神秘秘搞得顧琉有些好奇。

“你有話要說?”顧琉不喜歡拐彎抹角,當即制止住了他這種不良行為。

二人在院里閑逛着,戰痕聞聲步子微微一頓,站定了下來。

“方才你是怎麼發現那人是別人派來的?”戰痕猶豫了幾秒,還是把想問的問出了口。

他一直不想讓她摻和政事,畢竟,當年就是因為她介女子參與軍事,才被眾臣聯名彈劾,被皇帝貶為庶人,他害怕她會有陰影,也擔心她會因此在受到傷害。

可事實並不能都如他所願,顧琉來這兒走一遭,就是來參與政事懲治渣男的,有些事,她不可能坐視不管。

雖然懂得戰痕的意思,但顧琉還是被他這唯唯諾諾的態度搞得有些彆扭,“這種話有什麼避諱的,你直說不就好了?”

“我都嫁給你多久了,你還沒適應我的身份?”

有時候,戰痕太把她當女人看了,反而會平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

“你在京城名氣這麼大,王府的馬車規格和普通臣民都不一樣,但凡那人腦子沒問題,就該知道這是王府的馬車。”

“既然知道,那還敢上來碰瓷,不是膽子大到不怕死,想要放手一搏,那就是被人指使,另有所圖。”

顧琉站得有些暈,邊說著便撫了撫額頭,劉海被不小心撩起,戰痕才看見她額頭上紅腫的包,戰痕心疼的幫她吹了一下,旋即拉着她到一旁亭子里坐了下來。

他常年征戰,習慣了隨身帶着些瘡葯,見她傷得這般,趕忙找出了一個瓷藥瓶,將那些粉末小心地敷在她的傷口處。

雖然顧琉覺得這小傷不礙事,但見他這麼認真,也不忍心打斷他的動作,只能咬牙忍着,藥粉敷在傷口上,往裡緩緩滲着涼氣,不僅如此,刺激的傷口更加疼了。

“哎呀好了,我這都是小傷……”顧琉感覺他弄得差不多了,趕忙把他的手拉了過來,大大咧咧地說道。

男人稍稍一愣,旋即將她攬進了懷裡。

“你怎麼每次都要受傷?”

其實,他已經在很努力地把她當做從前的鐘凜看了,因為他知道,鍾凜雖然換了衣裝,但要論性格,還是和男人一般大大咧咧,他若過分關注,難免會讓鍾凜心裡不舒服,畢竟,她曾經可是斬殺數人,鎮壓一方的將軍。

她想要做的事,他不能攔,也攔不住。

可他就是不願看她每次都把自己弄得傷痕纍纍,像從前那樣遍體鱗傷,他會心疼。

而顧琉則不以為然,她悠悠的嘆了口氣,“命吧,大概我從前征戰添得傷還不夠,老天爺要讓我彌補一些。”

她開玩笑似地說著,臉上掛着笑,可眉眼間卻沒有笑意。

“說正事,剛才街上遇到的那個人,演戲未免有些太不敬業了,我離得近,一眼就能看見他藏在裡面的雪白內袍,若是真的乞丐,怎麼可能這般整潔?”

顧琉分享欲上頭,將沒說完的話補充完整。

“可是,你又怎麼知道他是被人派來的?”顧琉嘰里呱啦地分享完,才意識到戰痕早就看破了那個人的真面目。

那碰瓷的人,一看就是戰俞南準備安插進王府試探戰痕的,想要藉此機會也好給他傳信,以此來打探他造反一事戰痕是否知曉。

可是……他並不知道戰俞南要造反這事啊。

“你……你知道囤積兵馬的人是戰俞南了?”顧琉吃了一驚,下意識地捂住了嘴巴。

他竟然查得這麼快。

戰痕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看她的眼神都有些嚴肅,“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被他炙熱的眼神審視着,顧琉總覺得自己犯了罪似的不敢抬頭,她斂了斂眸子,準備將這件事和盤托出。

“我……一開始我也不知道囤積兵馬的人是他,為了證實,我試探了一下他。”

顧琉說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她對戰俞南做的那些事,多多少少有些不堪入目。

若讓旁人知道了,定然會覺得她給戰痕戴了一頂青青草原色的帽子。

男人方才還柔和一些的眼神,頓時陰沉了些,他似乎已經猜到了她做了什麼。

“如何試探?”他壓低了聲音,聽起來有些嚇人。

“就……就是……”

顧琉也沒想到,她竟然有能支支吾吾不好意思說話的時候。

太羞恥了。

靠,算了,總歸得讓他知道,總不能藏着掖着一輩子!

“就是我假裝你對我不好打我罵我,然後以此來博取他的同情,不僅如此,我親自學了一門手藝刻了一個假的鄧州軍印,對你想的沒錯,我把假的軍印拿給他了,順便還在他香爐里放了葯,他就是因為那葯起作用了所以才在宴會上干出這種事,這一切都是我一手策劃的。”

“我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為了達成目的不擇手段的女人,我說不想利用你,但對不起我還是利用了你。”

“我就是一個壞女人。”

顧琉心一橫,一番話機關槍一般突突突發射出來,一時間氣都有些不順了。

“不可否認,在與你的感情這方面,我可能是個渣女。但是我可以保證一點哦,我不是單純想要利用你的,我不僅饞你得權勢,我還饞你這個人。”

顧琉勾出一抹尷尬地笑,一語言罷靜等着接受暴風雨般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