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度c小說網

“旁門左道,也敢張狂,等着被老夫製成人彘,受盡這人間至苦。”

洪承怒吼,頭頂才要熄滅的濁氣,又蹭蹭沖了出來。

吼聲方落,洪承棄了鄧獨秀,奔着血衣青年來了。

適才毫無徵兆險被割喉,鄧獨秀的詭秘莫測,讓他捉摸不透。

他決定調轉方向,先解決血衣青年。

“十三,這邊!”

鄧獨秀高喊。

血衣青年急速躥進樹林,洪承果然駐足不前。

“你這是什麼術法?”

血衣青年又驚又喜。

不待鄧獨秀說話,洪承眼睛猛地亮了,“該死的,區區千韌絲!”

鄧獨秀眉峰一跳,暗暗叫苦。

適才,他御空而行,正是踩在千韌絲上。

趁着洪承和血衣青年苦鬥之際,他用驅物妙法,悄無聲息就在樹林中來來回回結好了千韌絲。

只因千韌絲極細,便在白天不湊近些,都看不真切。

放在夜間,這千韌絲和隱形無異。

故而,才有踩線如御空踏步的效果。

方才,他誘導洪承入林,洪承追擊他時,脖頸正是掛到了這千韌絲上,被絆了跟頭。

若非洪承修為強橫,骨肉強健,當場就得被割喉喪命。

千韌絲的秘密被窺破,洪承獰笑着揮掌擊斷一株錘頭粗細的梨木,搓手成刀,轉瞬劈出一把木刀來。

他提了木刀,風馳電掣般衝出林中,木刀在他掌中舞成旋風,才挑中絲線,右掌匕首便閃電般朝千韌絲切割而來。

鄧獨秀再想收線已是不急,刷刷刷,幾個起落,洪承便將樹林間拉扯出的千韌絲線盡數切斷。

血衣青年劈手摘過鄧獨秀掌中闊刀,不退反進,先迎着洪承去了,“你先撤!”

“撤個雞毛。”

鄧獨秀既然選擇回返,就不會再退。

洪承步步緊逼,已逼得他重生後滿滿的傲嬌無處安放。

嗖地一下,百鍊匕首投出,閃擊洪承。

“一起來,一起死。”

洪承身形抖動如浪,周身如炒豆一般炸響。

全身血氣瀰漫,出手如電,赤手空拳和血衣青年戰成一團,竟絲毫不落下風,鄧獨秀的匕首襲擾,只要不是奔着面門,他乾脆不管。

好幾次,鄧獨秀催動的匕首扎在他身上,也只能刺破衣衫,連皮肉都傷不着。

砰的一聲,洪承竟用一雙肉掌夾住了雪飲刀,才要使動空手破白刃的手段,血衣青年暴喝一聲,一拳擊在刀身,轟得一聲,雪飲刀化作無數碎片,被他揮手掃中,直射洪承。

洪承一揮袖,將全部的碎片掀飛,心中惱恨到了極點。

他自然明白,血衣青年自知保不住雪飲刀,拼着毀了,也不讓他奪回。

“死來!”

洪承怒喝一聲,雙掌在空中如波浪般閃動,急速下落,一連三掌正中血衣青年胸口。

血衣青年被拍得口吐鮮血,竟發了蠻勁,一把抱住洪承腰身,怒聲吼道,“再不撤,就都交待在這兒了,留得性命,給我報仇。”

“老子要報的仇多了,你算老幾。”

鄧獨秀暴喝一聲,竟持了匕首迎着洪承扎來。

血衣青年死死抱住洪承,一連又挨了七八掌,死不撤手。

“找死!”

洪承怒極,一隻手狂擊血衣青年,一隻手臂暴漲,迎着鄧秀抓去,眼見便要抓住百鍊匕首。

忽地,鄧獨秀腰間鑽出一條銀蛇來。

“李沐風!”

洪承怒眼圓睜,大手才抓住那銀蛇劍,厲聲喝道,“你到底是誰!”

“是你祖宗!”

銀蛇劍劍身被捉,劍尖依舊遊走,鐺的一聲,洪承竟張口咬住劍尖,便在這時,子劍從劍柄脫出,直刺洪承眉心。

洪承大驚失色,他識得銀蛇劍,卻也不知銀蛇劍藏有子劍,電光石火之間,哪裡還避得開,只得棄了血衣青年,揮掌隔在眉心,噗的一聲,子劍刺在他手掌上,竟扎不進去。

便在這時,百鍊匕首已攻到他面門處,他猛地揮掌來擋,那匕首忽地被鄧獨秀大手彈中,從鄧獨秀脖頸間划出一道詭異的弧線,精準地切在他受傷的脖頸間,刺啦一聲,血箭如柱飈射。

“迴風斬!嗬嗬……”

洪承滿目的難以置信,轟然一拳,擊在鄧獨秀胸口,鄧獨秀如斷線風箏一般飛了出去。

他轟地砸落在地之際,洪承也轟然倒地,鄧獨秀的意識陷入了黑暗,洪承的意識則陷入了永久的黑暗。

“嗬嗬,好個仙武同修,嗬嗬……”

血衣青年倒在地上,氣若遊絲,渾身冒血。

寂靜的山林,月華柔柔地泄了一地,風也停了,只餘下血衣青年的喘息聲。

他在地上喘了約莫一個時辰,忽然掙着爬起身來,撿起銀蛇劍的子劍,緩步行到鄧獨秀身邊,喃喃道,“這樣的妖孽,偏偏腦子缺根弦,可惜了。”

說著,竟拿子劍在自己眉心處輕輕一刺,一滴淡金色的血液溜了出來,他抱起已經鮮血染透前大襟的鄧獨秀,將那滴淡金色的血液導入他口中。

隨後,他打掃完戰場,抱着鄧獨秀深一腳淺一腳往樹林的盡頭行去。

……

夏日有風,陽光很燥。

鄧獨秀微微睜開眼,一股泥土腥氣灌入他鼻中,他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面紗已經掉了。

再在身邊摸一把,抓起一把泥沙,他掙起身來,才發現自己躺在江灘邊的軟泥里。

不遠處,血衣青年躺在爛泥里,臉色發白。

他定了定神,想起昨日的狀況,自然知道自己是被血衣青年拖到此處。

一想到洪承已經完了,他沒由來一陣輕鬆,忍不住擴了擴胸,猛地怔住了,才想起到洪承最後一掌,幾乎將自己五臟六腑震得挪了位,若不是修了烈陽鐵布衫,恐怕當時就得送命。

即便如此,他受傷也是極重。

可現在他一身輕鬆,鼓動氣血,雙手玄關處氣血已能沖得突起個龍頭小包,這分明是突破入明勁一層的徵兆。

這是怎麼回事?

一夜之間,重傷痊癒,竟然還進階了。

下一瞬,他的目光投向了血衣青年,用腳趾頭也能想到,異變的起因只能出在這傢伙身上。

他走過去,將血衣青年拖到青草坡上,取來清水,和着最後一瓶凝陽散,一股腦兒灌入他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