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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小擰子想靠推動張永上位來斂財,但在發現朱厚照有賣官傾向時,立即改變立場,準備主動散財來買官。

沈溪道“陛下以如此方法甄選司禮監掌印,有些不成體統,但既然是皇宮內部事務,為人臣子也不便勸諫,不過有些事先得言明,無論銀子多少,我都會據實向陛下啟奏擰公公,你應該明白我跟陛下間出現隔閡,很多事無法做到全力相幫。”

小擰子一聽便知沈溪有推搪之意,遲疑半晌後才道“陛下讓競逐司禮監掌印的諸位公公,包括小人在內,都要給沈大人您送禮,這也算是陛下給沈大人您的優待”

“送禮大可不必,送來我也不會收下!”沈溪直接出言拒絕。

小擰子道“沈大人是否願意接受禮物是一回事,小的們根據陛下吩咐送來禮物則是另外一回事,本來沈大人肯在這件事上相幫,小人跟張公公都應該有所表示才對”

沈溪心想“之前小擰子對張永防備很深,為何這才短短几天工夫,他便跟張永達成某種默契,不但對於自己逐漸失勢的現實毫不在意,還要幫張永去競逐司禮監掌印之位?甚至不惜花自己的銀子?”

沈溪道“既然擰公公你也知道李興和李榮等人身後有強大的財力保證,不妨在這次競逐中留一手要知道本官並不缺銀子,無需多禮!”

小擰子試探地問道“那沈大人,回頭您是否可以借一些銀子出來?”

沈溪冷目望向小擰子,目光如箭,好似在說,給你臉了,不收你的賄賂也就罷了,居然還提出借錢?

小擰子苦着臉道“沈大人,實在是迫不得已啊,小人聽說,那位李興李公公之前貪贓枉法得到的銀子,都是以十萬兩計的,而且他背後有壽寧侯和建昌侯等人支持,之前半年多時間裡兩位國舅仗着掌握京營的便利,在京城大肆盤剝商戶,所得銀兩無法計數小人怕就算是將自己跟張公公兩人所有銀子加起來,也是杯水車薪,無濟於事!”

沈溪不解地問道“難道李興會拿出所有家產來競逐司禮監掌印?不現實吧!”

小擰子道“若此人沒有沈大人支持,的確是不敢拿出太多銀子,畢竟決定權在您手裡,如此一來,他們送來的賄賂銀子是否可以暫借一批?”

小擰子用熱切的目光望着沈溪,對於借錢的事情他也是難以啟齒,畢竟用競爭對手送給沈溪的銀子達成自己的目的,算是非常無恥的要求。

沈溪搖頭道“我不會收受任何禮物,也就無從談借銀子之事若張公公手頭拮据,還是不要當這差事為好,當上司禮監掌印後,仍要為陛下收斂錢財,敢問張公公有雄厚的財力作為基礎?”

小擰子眨了眨眼問道“難道沈大人之意,是讓小人跟張公公不要去爭了?”

沈溪擺擺手“選擇權在你們手上,我只負責完成陛下交待的差事,若張公公當上司禮監掌印,未來本官還是會予以支持,但也僅限於朝事,其他的事情恕在下無能為力。”

小擰子嘴巴張了張,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意味,沈溪的推搪讓他意識到想爭取對方財力方面的支持幾乎是痴人說夢。

他不相信沈溪沒銀子,先不論沈溪是大商賈家庭出身,單就說過去幾年正德皇帝給沈溪的賞賜就有數萬兩銀子,小擰子明白,沈溪這是不肯在張永參選司禮監掌印之事上投資太多。

現實擺在那兒,無論誰當上司禮監掌印,都要巴結沈溪,這已經不是當初劉瑾一手遮天的時代,誰得寵心裡會沒數?

沈溪再道“聽說陛下決定後天舉行朝會,明日就要將司禮監掌印人選定下來,我統計的數字,明天便會呈奏到陛下那裡,請擰公公和張公公妥善決策,不要留下遺憾。”

“是,是。”小擰子心裡琢磨該如何跟張永說事,開始為最後的結果感到擔憂起來。

等稍微反應過來,小擰子才緊忙道“競逐司禮監掌印的諸位公公,會將孝敬陛下的銀兩數字送到沈大人這邊,誰都怕旁人知道自己的底線,所以不會輕易透露。不知小人明日幾時過來問大人統計數字?尤其李興那邊”

“明日再說吧。”

沈溪隨口道,“雖說擰公公是來傳達陛下御旨,但本身卻是參與競爭之人,應該主動避嫌才是,若當面商議私相授受,實在讓人覺得彆扭擰公公沒別的事,請回吧。”

“這那小人告辭。”

小擰子發現在沈溪這裡得到的只有冷遇時,內心非常失落,行禮後匆匆告辭。

小擰子沒有直接返回豹房,而是先回到自己的居所,統計一下自己有多少本錢,以及讓幕僚幫自己參議是否有必要繼續幫張永競逐司禮監掌印之位。

回到住所,臧賢已等候多時。

此時的臧賢並不能得到新主人的完全信任,見小擰子神色陰晴不定走進來,心裡不由有些忐忑,趕緊上前行禮“擰公公,您可是為司禮監掌印之事找小人?”

小擰子抬頭瞥了臧賢一眼“明說吧,咱家現在不想競爭司禮監掌印之位,咱家算是明白件事,坐上那個位置會就被朝中文官,尤其是沈大人跟謝大人壓得死死的,還不如找個傀儡你說呢?”

臧賢沒想到小擰子領悟會如此透徹,讚歎道“擰公公所言極是,司禮監掌印之位不爭也罷,最重要的是爭取陛下的信任。”

小擰子再道“本來都以為陛下會綜合考量司禮監掌印的能力,比如處理朝政、辦事得體等,誰知到最後陛下心煩意亂之下只比身家,誰出銀子多職位歸誰你說,到底要準備多少銀子才行?”

臧賢一怔,問道“擰公公準備出多少銀子?”

小擰子道“一兩都不想出,咱家本就是個小太監,哪裡有那麼多銀子買官?以前在宮裡要得個相對緊要的位置,都需要花費幾百兩,現在為了司禮監掌印的位置,怕是要爭破頭,尤其是李興,他拿出十萬兩銀子來應該不在話下。”

臧賢搖頭道“擰公公多慮了,以小人所知,李興李公公拿出萬八千兩銀子就算不錯了。”

小擰子驚訝地打量臧賢,問道“你是從何得到的內情?”

臧賢低下頭,謙卑地說道“以前追隨張苑張公公時,便知道李公公督建皇陵,替皇家辦差時中飽私囊,接受地方賄賂,累積了差不多幾萬兩銀子,但這幾年他為逢迎劉瑾和張苑兩位公公,沒少花錢,由於陛下常宿豹房,導致現在御用監也沒多少油水可撈,料想如今李公公身家也就在一兩萬兩,不能再多了。”

小擰子道“你倒是厲害,連李興有多少家產都知道。”

臧賢湊上前“擰公公,您若是想競逐司禮監掌印之位,可以跟京城周邊士紳巨富伸手啊,那些大戶人家都想巴結您老人家,只要您開尊口,怎麼說也能籌得幾千兩銀子,就好像當初在張家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