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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朱厚照要跟沈亦兒過“二人世界”,夫妻倆跑去聽戲,還指明不用小擰子陪同,小擰子跟張永一起離開行在。

如此一來小擰子也能輕鬆一些,畢竟這些天他都在皇帝跟前伺候,朱厚照不高興,他這個奴僕平時也要小心翼翼,時刻都得緊盯着。

“擰公公可有聽明白?陛下跟皇后關係和好如初了?”到了臨時住所,張永笑盈盈地問道。

小擰子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什麼叫如初?初時是何景象,你可有見過?”

張永一怔,隨即笑道:“那自是不知,不過既然陛下跟皇后鸞鳳和鳴,咱當奴才的不就有好日子過了么?”

小擰子點了點頭:“這倒是句大實話,不過說鸞鳳和鳴為時尚早,皇后娘娘也就從昨天開始才給陛下一點好臉色看……咳咳咳……主家的事情本來做奴婢的不該在私下議論。”

“無妨,呵呵,無妨。”

張永笑着,意思是他不會跟外人泄露此事。

小擰子再度提醒:“現在沈大人沒回來,倒是錢寧到了,之前他想求見咱家,咱家沒允許,他可有求見你?”

張永臉上的笑容淡去,點頭道:“有的,不過沒有擰公公吩咐,鄙人怎會輕易去見?只要咱們不給他機會,陛下記不得有這麼個人,他要面聖並非易事。”

小擰子滿意地道:“不過有點需要注意,此前他跟沈大人走得很近,很可能已是沈大人的人。還有便是江彬和許泰,他們即將回來……這兩位可是大敵,沈大人早一步回來,很可能也是為防備此二人興風作浪。”

“有道理。”

張永道,“要不……咱做點狠的?”

小擰子驚訝地問道:“什麼狠的?你莫不是要……”

張永湊過去,手裡做了個“切”的手勢,低聲道:“讓他們徹底回不來!”說這話時,張永咬牙切齒,殺氣騰騰。

小擰子一凜,道:“殺人滅口的事情也能做?不妥不妥……有沈大人在,咱何須擔心他倆翻天?若真要做……跟咱家可沒關係。”

張永道:“那是自然,這不過是鄙人自作主張,跟擰公公絕無瓜葛。”

小擰子皺眉:“說沒關係就沒關係?出了事,你肯定會咬咱家一口……不過,若真要對二人下手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現在中原遭遇水災,想必地方上亂得很,出幾個攔路劫匪是很正常的事情,唯一的區別就是這劫匪不僅圖財,還要害命……唉!總歸你自己看着辦吧。”

張永笑道:“擰公公請放寬心,此事鄙人自然會安排,不勞您多費心。”

……

……

張永和小擰子都怕江許二人回來後影響他們的地位。

不但他倆有此擔心,皇帝跟前這幫靠聖寵上位的人也是人人自危,關鍵在於朱厚照對江彬的特殊恩遇。

張永回去後,馬上安排人手,試圖半路阻截江彬和許泰。

“公公,該安排的都已安排妥當,這些都是綠林好漢,並非朝廷中人,他們拿錢辦事,至於誰讓他們做的,他們完全不知,絕對不會牽扯出咱來。”在山東衛所任職的乾兒子對張永奏稟。

張永神色陰冷,盯着乾兒子的臉:“希望如此吧。咱家乃是不得已而為之,若讓江彬和許泰回來得聖上眷顧,那咱家之前所做努力就白費了,咱家不過是順應民意,殺兩個奸佞小人罷了。”

……

……

張永預謀刺殺江彬和許泰,一切都在隱秘中進行,但事情卻為沈溪提前獲悉。

此時沈溪人已到了南樂,再有一天路程便可抵達臨清。

於城外驛站歇宿後,雲柳把消息傳給沈溪。

“大人,張公公如此行徑,跟賊寇何異?哪怕江彬和許泰並非好人,但到底有官身,不能如此說殺便殺。若為陛下知曉的話……”雲柳說話時,用試探的語氣查看沈溪的反應,想知道沈溪對此態度如何。

沈溪卻顯得無所謂:“刺殺文人或許十拿九穩,但要刺殺兩個武將,怕沒那麼容易……江彬和許泰仇家很多,怎會無絲毫防備?”

雲柳道:“那到底是該提醒,還是置之不理?又或者幫張公公?”

沈溪搖搖頭道:“這種事我們最好不要參與其中,無論事成與否,跟我們關係都不大……明白嗎?”

雲柳微微蹙眉,在她看來,江彬和許泰死不死跟沈溪的關係還是很大的,畢竟二人一度在皇帝跟前屬於最受寵的存在,對於沈溪於朝中的地位,以及朱厚照跟沈溪的關係,形成很大影響。

雲柳道:“卑職明白,卑職會派人去調查此事,將最新情況通報大人知曉。”

……

……

正如沈溪所言,江彬和許泰到底不是普通文人,哪怕身邊所帶隨從不多,但遭遇刺殺時還是表現出了極高的素養。

江彬和許泰都是世襲軍戶,自小弓馬嫻熟,尤其是在知曉火器的強大威力後,特意從內庫選了幾支佛郎機火銃待在身上,儘管夜宿官驛遭遇刺客時,顯得異常狼狽,但緊急時刻他們拿出火銃射擊,驚退刺客,僥倖撿回一條命,可惜現場沒有留下一具屍體,又或者是俘虜什麼人。

濟寧州驛館,二人驚魂未定,地方官府派人來查案,卻沒什麼發現。

“江大人,到底是怎回事?為何有人想要我們的命?”

許泰比江彬更害怕,到底他以前的地位比之江彬高,他是副總兵出身,這會兒遭遇危險便打起了退堂鼓。

江彬坐在椅子上,手裡拿着茶杯,手一直在顫抖,道:“定是有人不想讓我們平安回到陛下身邊。”

許泰問道:“不知是何人所為?”

江彬搖搖頭道:“暫且不知,以前咱們得罪的人太多了,數不勝數……若說有嫌疑,陛下跟前的張苑,以及司禮監、御馬監那幫太監,還有東廠、錦衣衛的人都有嫌疑,他們看我們不順眼。”

許泰眼珠子轉了轉,道:“有道理,尤其是錢寧,他現在已恢復錦衣衛指揮使的職務,聽說他比我們走得快,這會兒想必已見到陛下,重獲隆寵……為了維護他在陛下跟前的地位,一定會想方設法置我們於死地。”

“對,最有可能的就是他!”

江彬覺得許泰言之有理。

許泰緊張地道:“那……這可如何是好?錦衣衛里藏龍卧虎,剛才來的那些人看起來頗有氣勢,手下功夫不弱,應該是練家子……看樣子接下來他們不會善罷甘休。”

江彬道:“既然敢來官驛刺殺,行事必然有恃無恐,根本就不怕官府追查……不行,接下來我們不能再走官道,更不能暴露行藏……我們最好現在就走,晝伏夜出。這樣安全方面才能得到保障。”

許泰張大嘴,苦着臉道:“那就是說,我們連隨從都不帶?”

江彬沒好氣地道:“晝伏夜出跟帶不帶隨從有什麼關係?該帶的人自然要帶在身邊,不過要偽裝成商隊的模樣,不能順着運河走……我們先去兗州府城滋陽,然後想想辦法往臨清趕。”

許泰忙不迭點頭:“如此最好,趕緊收拾行李,咱們這就去……若是耽擱了,後半夜恐怕還會來人,那時可就嗚呼哀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