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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年6月22日,太陽運行至黃經90度。

這一天,圖書館前,荷花池裡的單瓣紅蓮已然開放,這一天,學校食堂的菜譜上新增了涼麵,這一天,我們被通知於6月23號下午5點之前離校。

初夏,是我在一年中最喜歡的時光了。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夏天是一個適合戀愛的季節。校園裡面到處是青翠欲滴的樹木,泛着青草和樹葉的香氣,讓人覺得心曠神怡,而且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曖昧。這種曖昧是心中的一股暗暗涌動的情愫,隨時可以激**內蠢蠢欲動的荷爾蒙。能夠穿裙子,讓休眠了整個冬天的肌膚裸露在太陽下。並且不必擔心燥熱弄花自己的妝容。

可是這一年的初夏,我的心情卻不是很好,說不出來是因為什麼,心裏面時常是空落落的,總覺得即使是近在身旁的一些東西也是抓不住,握不牢。我是雙魚座的女生,不知道這樣的感覺是不是雙魚座敏感的通病。

校園裡面瀰漫著傷感離別的味道。3號小餐廳的台階上,到處都是男生們喝醉酒後遺留的嘔吐物,滋養了校園裡面一隻只腦滿腸肥的蒼蠅。嗡嗡嗡,嗡嗡嗡,飛到西來,飛到東。

一些有經商頭腦的男生開張了跳騷市場,光着的脊樑在太陽的照耀下,滲出粒粒晶瑩剔透的汗珠。租來的一隻高音喇叭一成不變地叫賣着:“鋪蓋一床20元,涼席一張10元,暖壺一隻……”商學院的同學們也不甘示弱,高舉着“稱重託運”的標牌,顯得既文明又高大上。看來這畢業季儼然成了“創業季”,大家都想在走之前撈到點什麼東西。

女生宿舍也不再“男生止步”,因為有些比較重的行李還是需要男生效勞,我們再也不能穿着內衣褲自由地在樓道裡面晃蕩了。

下午,我們在寢室裡面收拾着包裹,盤點着大學這幾年裡自己的各項所得。大家都是盡量避重就輕,能簡則簡。地板上瞬間被各種物品覆蓋,整個寢室就像一個熱火朝天的小型舊貨市場。當然了,在收拾行李的過程中,還發現了一些意外的收穫。

阿菲在她的床下找到了她年初遺失的一條內褲,呃,是沒有洗的。小玉在書桌下面找到了之前弄丟的一雙襪子,並且還是臭的。更有奇葩者就是唐咪咪了,這貨竟然找到了上上個月買的一包還沒有啟封的衛生棉。

唐咪咪可是我們寢室裡面的第一大奇葩,綽號“奶牛姐”、“咪咪唐”,她因擁有巨無霸的罩杯而聞名整個學院,內衣從來都是定製的,可是由於胸部過分碩大,並且受地心引力的作用一直下垂。

但她還是成天在鏡子前晃動着那舉世無雙的胸部,並向大家宣告到:“你們看啊,都快垂到肚臍眼兒上了。”

“哈哈,這個月我在大姨媽上面的花費可以節省10塊錢了。”咪咪站直了,大笑着舉起了手裡面的衛生棉。就好像舉着火炬的自由女神。

“親,你小心點,我昨天還發現有一隻老鼠,估計你這個東東已經被它吻過千百遍了,你還是丟掉去尋找新的呵護吧。”老大調侃到。

“哦,這樣啊,我拿東西擦一下就可以了。”唐咪咪說著拿過老大的洗臉毛巾,反覆擦拭着衛生棉的包裝袋。

“哎呀,你個傻x”老大拔河一般地把毛巾從唐咪咪手中撕扯回來,“你名字叫咪咪,胸還那麼大,果然沒有腦子。”老大衝著已經逃到上鋪的咪咪,呲牙咧嘴。

“阿雅,你電話響了,你家暢哥哥找你。”阿菲叫我。此時的我,人還在床底下抻着,就像一隻頭埋沙堆的鴕鳥。我聽此話,趕緊從床下將頭收回,拿起電話接通了。

“喂,丫丫。”電話那邊傳來了沈涵暢的聲音。

“我正收拾東西呢,你說。”我說。

“你一會兒可以出來嗎?”涵暢問。

“可以啊。”我說。

“那下午三點,在學校東門的咖啡店裡見。”涵暢說完掛了電話。這傢伙是從什麼時間開始不講結束語了呢?最近怎麼覺得他越來越奇怪了呢?

“丫丫,你和沈涵暢畢業之後有什麼打算呢?”小玉問。

“一起留在省城啊,我們都商量好了的,我們兩個人老家既然不在同一個地方,那就都在省城,這樣對彼此都公平一點。”我說。

“啊,那真是太好了。”小玉有點失神地說:“我和李雲翔的感情要是像你們的一樣就好了。”

我擁了擁小玉,安慰她不要傷心了。其實她和李雲翔的愛情我們並不看好。他們分手已經快一個月了,但是很多人都感覺他們分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說起三年前,我和小玉遇上沈涵暢與李雲翔的那一次,還真是有點像愛情偶像劇。那天也是一個初夏的周末,我和小玉剛從浴室洗完澡要回宿舍,在經過操場的時候,突然覺得屁股被猛烈地撞擊了一下。

我猛然提臀,四處搜尋嫌疑人,最後鎖定了一隻圓頭圓腦的籃球。而我雪白飄逸的長裙,被惡俗地印上了一個球印,甚至可以清晰地顯示出“nike”字樣。

“哎呀!”我不禁叫出聲來。

“對不起,對不起,真是不好意思。”我抬頭看見來人,是兩個身形挺拔的少年。面目也是十分的英俊,只是其中一個比另一個眉眼更加和善一些。這就是沈涵暢和李雲翔。

我眉頭微蹙,有些慍怒,這是我這個月新買的裙子啊,還是阿依蓮的。結果剛穿上就攤上這檔子事兒。後來沈涵暢對我說,那次看見我,他頓時眼前一亮,心想:竟然有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他甚至有點驚艷。

尤其是我瞪着眼睛氣鼓鼓的樣子。是的,我遺傳了媽媽的大眼睛和彎彎的眉毛,至今我也很感謝媽媽,這雙眼睛一直為我這張臉增色不少。

“同學別生氣,你是哪個學院的?”沈涵暢問。

“我們是醫學院護理系的。”小玉回答。

“哦,原來是兩位天使啊,要不這麼著,你留個電話號碼,我們都是商學院的,我叫沈涵暢,你明天把裙子給我,我去給你送乾洗店。”看我有點想發怒了,沈涵暢如是說。

“恩,那好吧,你們也真是的,都不會注意一點。”我不高興地嘀咕着。

他們走後,我回過頭來,卻看見了站在我身邊石化了的小玉。我使勁擰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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