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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小姐和初夏自解了封宮後,見她許久未歸,定然會出來找她,知秋便故意放慢了腳步,走走停停,慢悠悠兒地往回走。走到御花園邊上的樹林兒里,正想着路已經走了一半兒,卻仍沒見到小姐和初夏來尋,心裡着實失落之時,忽的,有人在她的肩膀上拍了一下。

“誰?”知秋立刻警覺。

“知秋姑娘,那麼害怕作什麼呢?人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是虧心事做得太多了,所以走路都怕被鬼找上吧?”冬雪低聲笑道。

聽得是冬雪,知秋的警惕便全然變成了厭惡和憤怒,對從身後走到自己面前來的冬雪怒道:“做虧心事的人明明是你?何以說是我所為?我行的正坐得直,有什麼可怕的?我看,該怕的應該是你!”

“呦……”冬雪笑道,“你罵人的氣勢還挺足的,我看你是苦受得不夠吧?我家娘娘也夠寬和了,只去了你一個指甲而已,緊跟着還用鹽巴給你止血呢!說了要打你二十大板的,結果也沒捨得打,就由着你這麼走了,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懶得聽你廢話!”知秋用力推開冬雪,闊步往前走。

冬雪緊跟了上來,低聲在知秋耳邊道:“帶你去見一個人,跟我來。”

這聲兒說得極其謹慎鄭重,而且那語氣,好像她和知秋是在一條船上似的。知秋聽得,自然無法忽視掉,卻也是心懷警惕,看向冬雪,道:“你又想玩兒什麼貓膩兒?”

冬雪很擔憂地砍了她一眼,道:“總歸你跟我來就是了。”

說完,並不給知秋繼續問話的機會,便往一旁樹林深處走去。知秋猶豫了一瞬,想着反正也不着急回去,不如就看看她還想耍什麼花招,沒準兒能抓住個有用的把柄呢,回去告訴小姐,也算是戴罪立功不是?

因而快步追了上去,緊跟在冬雪身後。

冬雪一路往樹林深處走,越走越偏僻,眼見着已經快要到宮牆邊兒上了。知秋有些害怕,問道:“你到底要帶我去幾誰?多遠周圍都沒人了?”

“噓……”冬雪回身,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謹慎地往周圍看了看,這才低聲道,“就在前頭了。”

說完,仍舊沒有看知秋的反應,快步往前走去。

知秋覺得自己都已經和她走到這兒了,若是半路折返回去,未免前功盡棄。看冬雪如此緊張兮兮的樣子,指不定真的有什麼大事兒呢,因而還是繼續跟着冬雪,只是更謹慎了些而已。

見冬雪停在宮牆附近的一口水井旁,因為著越到宮牆邊兒上,樹木枝椏都聚在一起,反而顯得密林深重。知秋覺得這裡陰森森的,又見水井邊兒上仍舊只有她和冬雪,未免有些害怕了。

縱然她對未央宮還不熟悉,但卻也知道,這宮牆邊兒上的林子里,最是少有人來。此時看到面前有一口枯井,未免想起聽到的一些宮中密事來。但凡是宮中不常用的枯井裡、尤其是這種偏僻的枯井中,少不了要有一些冤死的亡魂。

“你……你不是說帶我來見一個人嗎?人呢?”知秋問道。

“知秋姑娘,你可知,卓酒在外面還有別的女人?”冬雪回身看向知秋,笑問道。

“你胡說!”知秋道,“卓酒才不是那樣的人呢!”

“不是我可親眼看到了……而且還是宮裡的人呢,他們都商量好了,等淑娟出宮,卓酒就娶她為妻。我還聽淑娟說了,卓酒的意思是,如果你願意做妾,也可以收了你,但你如果不願意,他也不勉強。”

聽得冬雪連人家叫什麼都知道,知秋心內不免有幾分懷疑,剛剛的那一番堅定,不免弱了些。

“知秋姑娘,你幫了我家主子一個忙,我家主子說了,真正給你的厚禮兒,在這兒呢,只是這些話,在慎刑司里不方便說出來而已。你看,人我都給你叫來了。不如你們兩個當面對峙一番,看我說的可有假?”冬雪指着水井外、緊靠着宮牆那邊的一小片樹林中。

知秋不由得隨着冬雪的手指之處看去……卻見見裡面什麼也沒有。

“看到了嗎?她正走過來呢……那兒,就那兒……”冬雪卻依舊指着兩株樹木枝葉交錯之處,說得相當認真。

知秋隨着冬雪的所指,向前走了幾步……

她們面前的樹林兒里沒有人,但身後的樹林里,卻一直有一個人,目不轉睛地盯着她們呢。冬雪見知秋已經走到了水井邊兒上,便慢慢回頭,向樹林兒里的那雙眼睛,輕輕動了下頭,示意了一下。

樹林里的那雙眼睛動了下,看起來還有些緊張。但是隨即,知秋忽然聽到身後有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跟着,嘴巴便被冬雪牢牢捂住了,頭髮也被冬雪緊急抓住。冬雪按着她的頭,就將她往枯井裡扔。

正在掙扎之時,忽然那腳步聲已經停在了她身後,緊跟着,知秋的雙腳便被人抬了起來。如此上下夾擊,知秋整個人一空,被這兩人像是扔東西一樣、拎起來頭朝下地扔到了水井裡。

這枯井下早已沒有水,但卻很深,人若頭朝上跳下去,或許不會死,但頭朝下掉進去,可是一點兒生還的機會也無。

聽得水井裡傳來“啊”的一聲兒,聲音越來也遠越來越小……最後,是井底里傳來的“嘭”的一聲兒悶響。

冬雪和小桃滿頭大汗,雙腿一軟,同時跌坐在枯井邊兒上……

過了好一會兒,冬雪才用手撐着井邊兒站起來,低頭向井內看去。但是井底太深,根本看不到下面的情況。

冬雪嚇得嘴唇乾涸,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對小桃道:“也不知道死了沒。昨兒讓你藏好的繩子呢?你拉繩子,我下去看看。”

小桃已經嚇得渾身發抖,嘴巴動了半天,才說出一句話來:“在……在樹林兒里呢。”

“快去找來。”冬雪強撐着沉穩。

“好……好。”小桃手撐着地面想要爬起來,但是腿上發軟,半天也沒爬起來。

“你快一些,若是有人來了,咱們倆可是吃不了兜着走。”冬雪道。

“好。”小桃仍舊只是應着。一咬牙,手撐着井邊兒,勉強站了起來。

一路連跑帶爬地往緊靠着宮牆處的樹林兒里去了。

冬雪在水井邊急得團團轉,謹慎地警惕着周圍的情況,身上沒什麼傷,僅僅是嚇的,就已經臉色慘白、渾身是汗,好像生了一場大病一般。

不多時,小桃取了繩子來,將繩子的一端順着水井放了下去,另一端自己牢牢拽着。她是不敢下去的,既然冬雪膽兒大,那就讓冬雪去好了,左右她定然拉冬雪上來就是了。

天邊的晚霞已經退去,天色瞬間暗了下來,初入夜的黑,並着晚風吹着樹影婆娑,好像一陣陣窸窣的腳步聲、又好像有人在低低地說著索命之言……

忽變的環境,使得這兩人心裡的害怕更重了些。但此事若辦不好,便不只是知秋一人的性命這麼簡單,而是她們兩人的性命。縱然再害怕,性命當前,卻也不敢疏忽了。冬雪只能強撐着膽量,打亮了火摺子,抓着繩索,一步步地往下去……

小桃帶來的繩子很長,能夠直通到水井低,但冬雪卻不敢到井底去,只是在快到底兒的時候,用火摺子向下看了看。一看之下,嚇得“啊”了一聲兒,好懸沒暈過去!

只見知秋雙眼大睜着,頭顱里的血水混着白漿流了一地,光是看着,就讓人一不由得一陣乾嘔。

“快拉我上去……”嚇得冬雪也顧不得謹慎與否了,向上頭大喊道。

小桃被冬雪的那一聲驚嚇的喊給嚇得不輕,再聽了冬雪這急切的喊,還以為知秋沒死呢,忙拽着繩子將冬雪往上拉,吃奶的勁兒都使了出來。

冬雪已經嚇得雙腿酸軟,再加上小桃拉繩子之時,她也不方便往上爬,便一動不動地緊緊抓着繩子,由着小桃將她拉上去……爬到水井邊兒上,抓着井沿兒,費力地爬了上來。

一隻腳還搭在井沿兒上呢,卻是一動也不能動,整個人趴着癱軟在井邊的雜草地上。

小桃花嚇得都忘記了鬆開繩子,整個人便癱軟在地,就連兩隻手心兒被繩子劃得出了血,都沒有意識到。

冬雪趴在地上緩和了一會兒,不敢再耽擱下去。強撐着力氣起身,到小桃身邊兒去,想要將她手裡的繩子收起來,免得留下什麼把柄在這兒。一看,小桃握着的繩子上已經滿是血跡,而且鮮血是從小桃手心兒里出來的,暗道一聲兒不好!剛要埋怨她幾句,卻想到,小桃手上的傷,應該是拽她上來之時弄的,這時候若再埋怨小桃,未免遭人怨恨。

也只得將繩子從小桃手裡搶了出來,撩起裙子,纏在了自己的一條腿上,用裙子蓋住了。拽起了小桃,道:“你再忍忍……”

“怎麼?”小桃沒明白冬雪的意思。

只見冬雪將她的雙手打開,拽着她的雙手,就往草地上撲去。

她剛剛拽冬雪上來,已經把身上的力氣差不多都用盡了,這一會兒又是毫無防備,被冬雪這麼一拽,就雙手杵地地撲在了草地上。再加上冬雪用力拽着她的雙手,讓她的雙手往前滑,使得了她的兩個手掌結結實實地被土地划著,疼得不由得痛呼出來。

“別出聲!”冬雪道。

嚇得她只能忍着,一點兒聲音也不敢發出。

“好了。”冬雪覺得她的手已經傷得差不多了,便將她的手鬆開。

卻是並未就此而離開,而是命令小桃:“底褲脫下來,快!”

“啊?”小桃又疼又驚,完全不明白冬雪的意思。

冬雪知道她已經被嚇傻了,也懶得和她解釋,上前去便撩起小桃的裙子,開始拽小桃花的綢褲,邊命令道:“別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