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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哥到底想要利用穎月做什麼,他已經把穎月接回來這些時日了,這一陣子里,也一直謹慎着。

只是這打算,到底是什麼呢?

氣一氣庸王?用她對庸王做什麼算計?還是想要看看,皇上對他的容忍,到底能到什麼地步?還是,只是想要氣一氣容菀汐?

不管是哪一種,這事兒,就如昨兒晚上讓宸王留下來一樣,對她都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一是讓人知道她在宸王這邊身份的轉變,二是讓人猜測,容菀汐是否已經快要下堂。她不認為在這種情況下,容菀汐還能沉得住氣。

因而故作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為難的說道:“好吧宸哥,反正還有幾日呢,你還是再想想。若是改了主意,直接告訴我就是,我不會吃心的。”

宸王笑道:“哪有你說得這麼嚴重?不過是出去玩兒一趟罷了。你就只管放寬了心,只等着去玩兒。”

秦穎月笑笑,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不再說什麼。

宸王在屋裡躺了一會兒,見小桃晾好了衣裳,便拿着剩下的幾件兒出了門兒。也起身道:“你好生歇息,本王去問柳齋處理些公務。”

秦穎月點點頭,關切道:“可別太勞累了。”

宸王無心應她,快步出了門兒。出了宜蘭院,看到小桃已經快要走到昭德院門口兒了。便只能快步跟着,以免昭德院那邊聽到什麼動靜。可不能讓那女人看出了他的在意,不然豈不是前功盡棄?

宸王一路跟着小桃,直到走到後花園裡,才叫住她:“小桃”

“殿下。”聽得是宸王的聲音,小桃忙回身施禮。

宸王上前來,低聲問道:“今兒你家主子去昭德院,王妃那邊怎麼對她的?”

小桃搖搖頭,道:“主子不讓說。”

“無妨,你只說給本王聽,本王絕不會向你主子告狀。”

小桃還是有些猶豫,道:“主子剛剛訓斥了奴婢呢”

“你若不如實說來,本王也會訓斥你。你自己看着辦吧!”宸王也沒說什麼太嚴重的恐嚇。但覺得這丫頭原本就不怎麼堅定,稍稍嚴厲一些,她也就招了。

果然,聽得小桃有些氣憤的說道:“王妃娘娘倒是沒說什麼不好聽的話,只是臉色難看得很。我家主子幾次屈尊想要和她親近些,她卻是連個皮笑都不給我家主子。只是沉着一張臉。‘嗯嗯’、‘呵呵’、‘哼哼’的應着。在不就是‘是嗎’、‘可不’,一句正經人話都”

“奴婢該死!”小桃意識到自己說得有些過了,忙施禮認錯兒。

宸王抬手示意她起來:“無妨王妃沒問昨兒晚上本王在宜蘭院的事兒?”

小桃起身,仔細想了想,搖搖頭,道:“沒有。就只是我家主子和娘娘說話,娘娘搭了幾句而已。娘娘沒主動說什麼。”

宸王心裡有些失落,一擺手,道:“本王知道了,你去忙吧。”

“是。”小桃應了一聲兒,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逃命似的去了。

心裡想着,秦穎月果然聰明,居然連宸王會私下裡問她的事兒,都料到了。這些話和應對的法子,都是秦穎月教給她的。秦穎月說,不能說都太過了,就只說容菀汐沒給她好臉色看就行了。不然宸王不會相信。瞧宸王的樣子,也沒什麼憤怒的感覺,也不知道她的話到底有沒有用,不知道宸王到底相信了沒有。

宸王有些落寞地往問柳齋走,走着走着忽然一個念頭兒閃過,心裡的落寞便無影無蹤!穎月都能看出菀汐的性子,怎麼他卻給忘了!以菀汐的性子,能做到這般表露,一定是氣到份兒上了。不然她一定非常和悅的和月兒聊天兒,絕不會表露出半點不滿。

所以說菀汐是真的生氣了。而且很有可能,正如月兒所說,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應對的法子了。

如果時間足夠,他還真想要看看她想怎樣應對。只可惜啊還有六天的功夫,以菀汐那樣沉穩的性子,估計是不會在這六天內動手的。他是看不到啦

心裡頭,有兩種情緒在對抗掙扎着。一種,是想到菀汐在邊疆拖延了那麼久,必定與二哥舊情復燃,失落、氣惱、心痛、不滿、甚至於還有些怨恨;另一種,則是菀汐回府之後,便立馬向他來請安,是秦穎月和小桃說的,菀汐的冷臉相對因此便有了驚喜、釋然、得意這些要多窩囊有多窩囊的情緒。

這兩者爭鬥起來,誰也不能完全佔據上風

庸王府里,高懸着“忠孝仁義”金匾的書房裡,張福海低聲向庸王稟報了一番。

庸王道:“咱們這邊的人,的確夠窩囊的。跟幾個女人還能跟丟。”

見庸王沒什麼氣惱的意思,只是玩笑般說著,張福海反而有些納悶兒。但自然不會糊塗地問“殿下你沒事兒吧”,而是道:“說來也奇怪,一路上怎麼可能沒有追殺呢?京都城裡的謠言都傳成這樣兒了不然以殿下的布置,咱們一定能把宸王妃給抓回來。”

庸王冷笑道:“還謠言呢一日兩日沒回來,這是謠言;十日八日沒回來,這可能是謠言;都在邊疆拖拉了一個多月了,還能是謠言?本王瞧着,整個宸王府現在都是綠的了”

張福海忙陪笑道:“是啊,宸王殿下這綠帽子,可扣得死死的。如今京都城裡的百姓們、朝堂上的大臣們見了他啊,指不定都憋着樂呢!”

“呵呵老三也是夠痴情的。到底把宮裡那邊給搞定了也罷,反正本宮現在也沒心思和容菀汐玩兒。要是真把她弄回來了,反而是個麻煩。”

幸虧他最後沒真的改了最初的安排,沒有讓他們在半路上截殺容菀汐來做文章,不然還看不到這個大笑話呢。

而且,少了頭頂的這一捧綠,老三沒準兒會更機靈些,蒙山上,可是更不好應對了。

“殿下的意思是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張福海撐着膽子確認道。

“自然是這麼算了”,庸王道,“生死存亡之際,本王可沒心思放在女人身上。”

“收拾收拾,本王進宮去給母后和皇祖母請安。”庸王吩咐道。

“是。”張福海應道。

心裡有些酸楚他家殿下可是最好色的,平日里可都是美色為先,現在卻是無心去想了。都是這一陣子京都城裡的風雨給鬧的。殿下從太子變為了庸王,諸多壓制下,再也沒有玩鬧的心思了

只求這些事兒快點兒過去吧,殿下快點兒復了太子之位,還能像從前那樣每天快快活活的。

庸王回頭,看向那刺眼的四個大字忠孝仁義

蒙山秋獵,這是最後一搏。

如果父皇肯給他一個機會,他也便再給父皇一個機會。如果父皇真的偏心太過,他也便沒必要再仁慈了

父皇,做兒子的,真的已經把能給的寬宏,都給您了

箭在弦上,心底里,他卻仍舊希望是前者。

直到快要行事之時,他才意識到,其實,身為兒子,他還是敬愛自己的父親的。他不想要和父親變成你死我活的仇人。

一切,只看他的父親,給不給他這個機會了。

宸王府里,容菀汐以給自己診脈調理身子為由,叫了鞠大夫過來。真正的用意,卻是問秦穎月的傷勢。

“先生的意思是說,如果由君紫夜出手,或許這傷好得還會快些?”聽了鞠大夫的話,容菀汐確認道。

“是啊”,鞠大夫道,“紫雲山上,有太多咱們沒見過珍奇藥材。或許有去疤痕極快的奇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