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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东京。

市区西郊一栋奢华、典雅的日式别墅里,石原莞尔与妻子岚子在一张舒适的榻榻米上,相拥而眠。虽然石原莞尔放dàng不羁,勾搭情人无数,甚至在外面公然开设别馆安置小妾,但每逢节假日,还是要回家与家人团聚。

石原莞尔正在做一个古怪的梦,梦里一会儿是澳大利亚原野上的万里硝烟、铁甲奔腾,一会儿是海面上战舰万炮齐发,发出阵阵闪光,一会儿天空密密麻麻布满战机,航弹若雨点般落下来,炸起残肢断臂无数,一会儿看到自己七窍流血,正在对着镜子无声申诉,一会儿东京城被烧成白地,一队队荷枪实弹的美军士兵冲了过来,用枪托将他砸倒在地上……

一阵急促的钟声突然在耳边响起,缭绕回dàng,久久不散。

石原莞尔大汗淋漓,猛然坐起,突然听到温柔的声音:“又做噩梦了?”岚子今年才二十七岁,九一八事变后,石原莞尔成为〖日〗本的英雄,在东京各所大学进行演讲时,被时年十九岁的东京女子学院校huā岚子疯狂地爱上,两人于三三年结婚,到现在已经到了第七个年头。

三七年因阻止〖日〗本全面侵华战争爆发差点儿被录夺所有身份和地位的石原莞尔,一段时间忧虑成疾,患上了轻微的精神疾病,经常性地做噩梦,而且偶尔还会失忆,需要静养休息才会逐步康复。

因此,当石原莞尔登上高位恣意声色的时候岚子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想到石原莞尔的病,知道放纵是纾解心理压力的一个有效方式只好任其自然。好在石原莞尔也照顾岚子的感受,不管再忙也会在节假日回到家中,岚子虽然觉得石原莞尔性格变化不小,但也没朝多的地方想,时刻尽一个贤惠妻子的本分。

“是啊!”

石原莞尔转过头,迎向岚子那温柔的目光,微笑着点了点头:“多亏有你在我身边否则真不知道该如何驱逐这些梦魇”

“叮铃铃”

电话铃声急促地响起,石原莞尔光着身子,站起来走到古董架旁,从电话桌上抓起电话,道:“我是石原,有什么事情吗?”“阁下,马来亚和缅印出大事了!马来军和缅印军司令部的急电已到请您速到大本营!”电话里传来急促的声音。

石原莞尔一个jī灵,人一下子清醒了。

沉思了一会儿,石原莞尔回到榻榻米边,歉意地向岚子道歉,告诉她无法陪她过“栗名月”节了前线有大事发生,然后就在岚子担忧的目光中,穿戴整齐,走出房间。

当石原莞尔来到庭院里时,shì从及司机已经等候在那里。

汽车飞驰在东京都静寂的马路上,石原莞尔的大脑在不停地翻腾着。他一手把〖日〗本这个战争怪兽从〖中〗国战场调往东南亚、南亚和西亚,随后又把夏威夷、新几内亚及现在的澳大利亚列为了征服目标,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战线拉得太长导致马来亚、缅甸和东印度地区的防御空虚。

石原莞尔其实心里很清楚,安家军要打通大陆交通线改善战略态势,进攻东印度和缅甸是必然的,马来亚作为对南华本土有直接威胁的接壤土地,肯定也将是打击的重点对象,但基于某种原因,他却不得不这么做,毕竟日军的军国主义思潮已经泛滥,他必须把这股洪流导向一个方向,而资源丰富、工业发达的澳大利亚,自然是当前最好的借口。

汽车在混凝土路面上微微颠簸着,爬上市谷高地的缓坡,路旁的绿草、杜鹃huā在晨曦中绽放,看起来生机勃勃。

走完坡路,车子在一个“y”形的岔路口向一拐,绕过一座怪石堆砌、透着一种冷峻美感的假山“嘎”的一声,停靠在了一座坚固的楼房前。这里便是日军军部及参谋本部所在,它的前身是旧陆军士官学校校址。

清晨八时,日军大本营的高级将领,齐聚参谋本部,匆忙召开紧急会议。

条开大桌的横头,石原莞尔正襟危坐,一面硕大的太阳旗,悬挂在他头后的墙壁上方,烘托着会场严肃的气氛。左右两侧,则分别悬挂着远东、马来亚、缅甸、东印度、马达加斯加、夏威夷及澳大利亚的地图。

石原莞尔右手方坐着陆相板垣征四郎大将、陆军参谋次长土肥原贤二中将、参谋本部作战部部长今田新太郎少将、参谋本部情报部长河边虎四郎少将、陆军次官富永恭次中将、陆军军务局长武藤章少将、陆军省军事科长柴山兼四郎少将,在他的对面,是军令部长永野修身大将,左手边则是海军的一干将领,比如海相及11古志郎大将、军令次长丰田贞次中将、海军作战部长宇垣缠少将、军令部情报部长前田稔少将、海军省军务局长冈敬纯少将等人。

在会议桌两侧后面的席位上,则有陆军教育总监东条英ì从武官长莲沼蕃、内记长富田健治、国务相平沼骐一郎、企划院总裁铃木贞一等军政两界要员。

会议举行前,只有石原莞尔、板垣征四郎、土肥原贤二、永野修身、及11古志郎、东条英机等少数人得到专门通知,更多的人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此时正交头接耳低声询问着。军队接连在西南太平洋及西南印度洋获得对英美军队的大胜,〖日〗本国内充斥着胜利的喜悦,大多数与会者还以为又有什么好消息传来了。

军令部长永野修身大将看了石原莞尔一眼,见石原点了点头,便转向召集会议的陆军省长板垣征四郎大将:“板垣君请开始吧!

板垣征四郎宣读了收到的电报随即指示情报部长河边虎四郎少将做此做情况说明。

河边虎四郎就是缅印方面军司令官河边正三的弟弟,和他的哥哥一样,既不属于石原阵营也不属于东条阵营,而是直接向倭皇效忠。

他站起来说:“诸位长官、同僚,安家军发起的进攻是早有预谋的,自凌晨四点开始,就向我边境线一侧发动大规模的炮击,在炮击进行的同时,其战机突然飞临我各机场上空展开狂轰滥炸。虽然我军雷达提前对入侵敌机进行了预警,但由于时间太短,加上敌机的数量是我方的数倍以上,在很短的时间内,我陆海军航空兵均遭到毁灭性的打击!

“目前,敌人大军已经越过边境线,向我马来亚、缅甸和东印度地区发起全面进攻。截止清晨七点半大多数地段均已被敌人突破,战局正在向我后方发展。马来方面军司令官安藤利吉中将、缅印方面军司令官河边大将同时向大本营告急!”

河边虎四郎说完就坐下了,众人一脸惊愕。

会场里一片沉寂,许多人都在暗暗思考,自己该采取什么态度。

东条英机见无人开口便向陆军次官富永恭次使了个眼色。富永恭次的晋升,全赖东条英机及其背后的支持势力的支持,处处以东条英机马首是瞻,素有“东条的kù腰带”之称。看到老大有要求,富永恭次这名急先锋便站了起来,公开发难:“石原阁下你不觉得你该为这一事件负全责吗?若是我们坚定不移地执行大陆政策,把支那政府征服,斩断安家军发展的根基再逐次攻陷安南、暹罗、印度,将一怕安全隐患都消除掉何来今日之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