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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天刀宋缺

进了院mén后是一道横越池塘花圃的曲廊,沿廊前行,左转右曲,放眼四方,绿荫遍园,步移景异,意境奇特。-

曲廊尽端是座六角石亭,恰是池塘的中心点,被石桥连接往环绕庭院一匝的回廊处。

石桥宜指另一进口,隐见其中是另一个空间,古树参天,茂密硕壮,生气勃勃。

张天赐穿过石亭,过桥登廊,通过第二重的院mén,眼前豁然开阔,尽端处是一座宏伟五开间的木构建筑,一株高达十数丈的槐树在庭院中心气象万千的参天高撑,像罗伞般把建筑物和庭院遮盖,在阳光照耀下绿yin遍地,与主建筑浑成一体,互相衬托成参差巍峨之状,构成一幅充满诗意的画面。

张天赐眼中露出一丝惊奇之sè,稍一停顿,然后才缓步登上有牌匾刻上“磨刀堂”三字的建筑物的白石台阶。

磨刀堂偌大的空间里,一人背mén立在堂心,身上不见任何兵器,体型像标枪般挺宜,身披青蓝sè垂地长袍,屹然雄伟如山,乌黑的头发在头顶上以红中绕扎成髻,两手负后,未见五官轮廓已自有股不可一世,睥睨天下的气概。

两边墙上,各挂有十多把造型各异的宝刀,向mén的另一端靠墙处放有一方像石笋般形状,黝黑光润,高及人身的巨石,为磨刀堂本已奇特的气氛,添加另一种难以形容的意味。

面对这被誉为天下策一刀手的超卓人物,张天赐不卑不亢的向他的背脊施礼道:“晚辈张天赐,拜见阀主!”

一把柔和好听的声音回道:“你来迟啦!”

张天赐一愣,愕然道:“我来迟了?”

宋缺旋风般转过身来,冷然道:“你来迟至少半年。”

张天赐终于面对这威震天下,出道后从未遇过的对手“天刀”宋缺,宋yu致的父亲。

那是张没有半点瑕疵的英俊脸庞,浓中见清的双眉下嵌有一对像宝石般闪亮生辉,神采飞扬的眼睛,宽广的额头显示出超越常人的智慧,沉静中隐带一股能打动任何人的忧郁表情,但又使人感到那感情深还得难以捉摸。

宋缺两鬓添霜,却没有丝毫衰老之态,反给他增添高mén大阀的贵族气派,儒者学人的风度。又令人望而生畏,高不可攀。配合他那均匀优美的身型和渊亭岳峙的体态,确有不可一世顶尖高手的醉人风范。

宋缺比张天赐尚要高寸许,给他目光扫过,张天赐心中莫名的生出一股不安的感觉。

张天赐心中一凛,这宋缺竟然已经是和宁道奇一个级数的高手了。

原本张天赐还以为宋缺比宁道奇要差上一些,却不曾想,如今的宋缺竟然已经达到了这般地步,不过这样一来,更是激发了张天赐心中的战意。

就算宋缺已经做出了突破,达到了与宁道奇一样的境界,张天赐与他们也只相差一个境界,面对宁道奇张天赐不会畏惧,面对宋缺他自然也不会畏惧,原本他还以为这个境界的高手与他最先又一战的是宁道奇,却没想到竟然会是宋缺。

宋缺仰首望往屋梁,淡然自若道:“多年前我就听说过邪帝向雨田此人,那是向雨田已经成名无数年了,甚至当时的一些传说人物都已经不被他人所知晓,当时我恨不能出身在那个年代,与那些传说中的高手大战一番,对于那些高手,现在的三大宗师之流又算得了什么。”

目光落到张天赐的身上,宋缺冷哼道:“天赐你可知为何我说你来晚了。”

张天赐摇头表示不知。

宋缺道:“当日我听闻你邪帝传人之名时,便将你的名字刻在了磨刀石之上,既然不能与邪帝一战,我也要与他的弟子一战!”

张天赐目光不由落到像神位般供奉在堂端的磨刀石上,从十多个刻在石上的名字搜索,赫然发觉自己的名字给雕写在石上最高处,不由暗自心惊,宋缺刻上自己的名字之时定然已经很久了,那时候自己根本就不厉害,却不想竟然受到宋缺的名字。

见到张天赐的目光,宋缺沉声道:“天赐可知凡是被我刻在磨刀石上之人,最终都丧命于我的刀下,无一例外!”

张天赐朗声一笑,豪情冲天的道:“那我就做那一例外。”

宋缺仰天长笑,道:“好,从未有人敢在我面前说如此言语,果然不愧是邪帝传人。”

顿了顿,宋缺眼中jing光闪烁,沉声道:“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这邪帝传人到底学到了邪帝的几分本事,竟然敢说出此话。”

张天赐仰天大笑道:“既然宋阀主想要看看天赐学到了家师的几分本事,天赐乐于领教阀主的天刀秘技,请!”

宋缺雄拔如松柏山岳般的背影往磨刀石走去,一边走一边微笑道:“天赐无论胆sè武功,均有资格作我宋缺的对手。不过却有个极大破绽,注定你必死无疑。”

张天赐一愣,他有什么破绽,他自己怎么不知道。

这时宋缺续道:“你太过多情,放不下心中的感情,虽然你是用剑的,但是刀法剑法都是同理,若是你不能做到舍剑之外,再无它物,永远不可能达到剑法的极致。”

张天赐闻言露出一丝笑容道:“阀主怎么知道我不能放下。”

宋缺停住脚步,转头望向张天赐,望着张天赐一脸坦然的神sè,宋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之sè。

叹了口气,宋缺摇头道:“没想到你竟然已经到了这般地步了。”

仰首望天,宋缺叹气道:“虽然有感情,但是却随时可以抛弃,虽然多情,实则绝情。武道至途,武道至途,对你的吸引力就是如此之大吗?让你可以放弃这一切。”

宋缺突然低头,双眸中爆shè出一道jing光,直bi向张天赐。

面对宋缺的目光,张天赐丝毫不让的与宋缺对视,缓缓道:“此生我只有这一个目标,为此我可以放弃一切。”

宋缺脸sè变冷,寒声道:“那你为何还要去招惹yu致。”

张天赐眼中闪过一丝温情,柔声道:“我已经直言自己的目标,曾经言明最多只能在破碎虚空之前陪伴她,但她却跟我说,如此足矣!”

摇了摇头,张天赐低叹道:“我也只能做到这点了。”

宋缺沉声道:“虽然这是yu致自己的选择,但是今日我也要待她教训你一顿。”

宋缺往墙上探手一按,“铮”的一声,其中一把刀像活过来般发出yin音,竟从鞘子内跳出来,和给人手握刀柄拔出来全无分别。

宋缺再隔空虚抓,厚背大刀若如给一条无形的绳索牵扯般,落入他往横宜伸的左手掌握中。

奇变突至。张天赐感到就在厚背大刀落入宋缺掌握的一刻,宋缺的人和刀合成一个不可分割、浑融为一的整体,那完全是一种强烈且深刻的感觉,微妙难言。

宋缺双目同时神光电shè,罩定张天赐,令张天赐感到身体里外,没有任何部份可瞒得过这位被誉为天下第一用刀高手的观察,被看通看透,有如赤身luo体,暴露在寒风冷雪之中。张天赐全身气势一凝,这种感觉顿时消失。

就在宋缺掌刀的刹那,一堵如铜墙铁壁、无形却有实的刀气,以宋缺为中心向张天赐迫来,张天赐身上散发出一股剑气,与宋缺的刀气隐隐相抗,一股斗志从张天赐的心里生出。

“铿锵”一声,张天赐手中的无名剑如同有灵xing一般脱鞘而出。

身处半空之中,剑身不断的颤动着,张天赐一把抓住剑柄,顿时,宋缺的眼前似乎只剩下了一柄剑。

两人的如此武功,非是目睹身受,人家说出来都不敢信是真实的。

“好!”

宋缺轻喝一声,跨前一步,庞大的气势像从天上地下钻出涌起的狂扬,随他肯定而有力的步伐,挟带冰寒彻骨的刀气,往张天赐卷来。

宋缺的厚背刀破空而至,妙象纷呈,在两丈许的空间内不住变化,每一个变化都是那么清楚明白,宛如把心意用刀写出来那样。最要命是每个变化,都令张天赐拟好的对付方法变成败着,生出前功尽废的颓丧感觉。

用刀至此,已臻登峰造极,出神入化的至境。刀势变化,步法亦随之生变,让人甚至没法捉摸他最后会从那个角度攻来。

宋缺的刀法境界竟然比张天赐的剑法境界更要高出一筹。

面对如此可怕的强敌,张天赐心中涌起更为强大的斗志,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感觉涌上了张天赐的心头。双眸中爆shè出令人无法直视的jing光,紧紧的盯着宋缺的这一剑。

到宋缺手中的刀离他只三尺许,刀气狂涌而至时,张天赐才冷喝一声,往前抢出,无名剑疾迎而去。

虽然张天赐境界不如宋缺,但是他也看出,宋缺的这招只能硬抗,这一刀之中蕴含着无数的后续变化,若是避开,定然会迎来宋缺更为强大的进攻,那时候张天赐就要落于下风了。

高手相争,往往只争一线,落入下风的后果往往就是失败。

“当!”

刀剑第一次jiāo击的声响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