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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夜總會包廂,不斷攀升的室內溫度讓伊遙的脊背和額頭滲出一片汗漬,意識也逐漸模糊,耳畔猶然存在魔鬼的嬉笑。

“伊大小姐這麼熱,不如我幫你把衣服脫了?”

伊遙狠狠咬了下唇瓣,將身上的衣服往下緊了緊。

但薄薄的外套根本遮蓋不住玲瓏的身段,反而因為被汗水濕透,衣衫緊緊地貼合著肌膚,白皙的臉頰也泛着高熱的紅酡,更加誘人。

男人的手就不規矩地往伊遙纖細的腰肢遊走“伊大小姐嬌生慣養,放心,我會很輕的,不會弄疼你的。”

“放……手。”伊遙拼盡全力推開他,掙扎間長長的指甲劃破了男人的面頰。

男人吃痛的慘叫一聲,一巴掌甩到伊遙的臉上,罵道:“賤人,別不識好歹,你以為你還是高高在上的伊家大小姐?你不過是魚目混珠的贗品,現在真正的伊家大小姐已經被找回來了,伊家好心想要留你,你卻妄想取而代之,推真正的大小姐下樓,現在伊家對你這個鳩佔鵲巢二十二年的假貨,可是恨之入骨!”

“不是的,我沒有推伊明珠下樓,是她自己跳下去的。”伊遙死死咬着牙關,火辣辣的痛讓她有些頭暈目眩,想要作嘔的感覺再次湧出來。

男人嗤笑聲:“你以為誰會信你?不過嘛,你既然主動找到我們‘不夜京’,要是乖乖就範,我可以保證雍城還有你的立足之地。”

伊遙不斷地向後退,膽怯的可憐模樣更激起男人的獸慾,他摩拳擦掌道:“只要你把我伺候好,以後的‘不夜京’,你橫着走都沒人敢動你。”

說著他強行將伊遙扯入懷裡,撲鼻的煙味兒讓伊遙再也忍不住嘔出聲。

她扶着沙發,不停地乾嘔,讓男人的臉色唰的難看到極點。

“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男人語氣森寒地警告,剛想動手。

“別碰我!”伊遙猛地抬起小臉,蒼白又脆弱的面色帶着義無反顧的果決,道:“我要找衛珩。”

她的聲線素有江南的軟糯,但說出“衛珩”兩個字的時候,彷彿自帶魔咒,就連熾熱的室溫都彷彿下降了許多度。

男人的臉色陡然一變。

不夜京是雍城近兩年興起的銷金窟,表面的老闆是他,但所有人心照不宣,不夜京發展迅猛,背後靠的是一位不知名的大人物。

幾乎沒人知道不夜京的幕後老闆是衛珩。

衛家遭人唾棄卻又能力出眾到讓衛家不得不倚重的私生子。

男人那點淫穢的心思蕩然無存。

雖然不知道伊遙從哪裡知道的這件事,他半點不敢懈怠。

那位的手段他是知道的。

人稱雍城的閻羅爺。

年僅十三歲就將親生父親送進監獄的魔鬼。

“你……你等着!”男人丟下一句話,腳步慌亂地出了包廂。

伊遙彷彿脫了全部力氣,栽倒在沙發。

她的手下意識地摸上小腹,向來溫軟的杏眸透出罕見的堅定與勇氣:“寶寶,這次媽媽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前世她因為伊明珠誣陷,被伊家封殺,連逃出雍城都做不到,最後連剛出生的孩子也被伊明珠心狠手辣地奪走。

致死她才知道真相。

那晚和她發生關係的男人是伊明珠故意設計的局。

為的就是讓她懷上衛珩的孩子。

因為伊明珠私生活混亂無法生育,為了與衛家聯姻,需要利用與衛珩有血緣關係的孩子來做要挾。

重生歸來,她絕不能重蹈覆轍。

就算是為了孩子,她也要努力一次。

伊遙等了又等,從剛才與男人對峙就耗費了許多的精氣神,這會兒難以抑制地困頓起來。

衛珩在男人的帶領下踏進這間溫度高到嚇人的包廂時,就看到像貓一樣蜷縮在沙發,沒有安全感窩成小小一團的女人,他的眉頭幾不可察地一皺,眉眼間的陰翳幾乎溢出。

男人登時打了個激靈,賠笑道:“我這就讓人將溫度調下來。”

伊遙在睡夢裡感覺到四周溫度降低。

她瑟縮了下指尖。

恍惚間聽見聲男人的輕嗤。

伊遙驚醒地睜開眼,猝不及防地對上雙冷冽藏冰的狹眸。

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散漫又矜貴地坐在對面的真皮沙發,鋥亮的高定皮鞋踩着猩紅的波斯地毯,雋秀的容貌陷在忽明忽暗的氛圍燈里,平添了幾分神秘與冷酷。

伊遙立即局促地坐起身,忐忑又小聲問道:“衛……衛珩?”

“大膽!”之前對伊遙心懷不軌現在站在衛珩身後的男人立馬出聲呵斥道:“誰許你直呼我們三爺的名諱!”

然後他扭頭對衛珩賠笑道:“三爺,這就是指名道姓要見您的女人。”

伊遙被男人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攥了攥掌心,乖覺地跟着喊道:“三爺。”

又軟又輕。

從頭到尾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的衛珩眼神暗了暗,嗓音低磁的開口道:“伊家派你來的?”

伊遙的心咯噔一下,知道衛珩是誤會了,以為她和那些被派來接近他的女人一樣。

雖然在來之前伊遙就有這種心理準備,可真正面臨時,她難免緊張,深吸了口氣道:“可以讓他出去嗎?”

伊遙心有餘悸地看了眼衛珩身後的男人。

男人警惕地叫道:“爺!她肯定是想對你圖謀不軌!”

“閉嘴。”衛珩不耐地嘖了聲,冷厲至極。

男人頓時噤若寒蟬。

衛珩抬了下眼,看着明顯很害怕他又固執地想要和他獨處的女人,突然發出聲幾不可聞的低笑,離他最近的男人捕捉到,差點以為活見鬼。

沒等他反應過來,衛珩又冷冷道:“出去。”

男人慌不擇路地滾了。

包廂里只剩下伊遙和衛珩。

衛珩的神情晦暗不明。

伊遙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感覺到氣溫越來越低,攏了攏外套,鼓起勇氣道:“我……我懷了你的孩子。”

話落,她只覺得室溫降到了冰點。

“懷了我的孩子?”光線黯淡的包廂里,男人口吻譏諷地冷笑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幾年前就做了結紮手術嗎?”